她说:“破。”
卿瑶瑶咳着,喘息着,终于压下了骨子里翻涌不息的疼痛,捱到了今天的痛楚散去。
她挥袖,澄黄符纸自绘着缠枝莲花的大袖中飘然而出,一张,又一张。三张符纸无风自燃,在漆黑幽静的室内散发着莹莹火光。
不知名的白光从撕裂燃烧的符纸中如利剑一般破出,猛地击向秦催雪的手臂处,一瞬间皮开肉绽,黑气翻滚不止。秦催雪一声痛呼,猛地收回手。
烛灯摇影,树影婆娑,照出映在窗上的人形。
她抖动,融化,消散,又聚拢。最后大约是顾忌着屋里苏亭留下的安神符纸和卿瑶瑶怀中的符纸,门外的秦催雪纠结犹豫半晌,还是只用怨毒不甘的目光向门里一瞥,转身远去了。
绣鞋踩踏在回廊上的声音渐远,乌云一点点消散,露出底下一轮明亮皎洁的月亮,柔和清润的光芒转眼便洒满了庭院,红花纷然落下的身姿也不再显得诡谲可怖。
秦云岫卧伏在地上,乌黑的长发被汗水浸湿,一半还乱糟糟地被她含在口中。但此刻她已经无暇去管这些了,只顾揪着衣裳的前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一条缺水的鱼。
悉悉索索的衣裙响动声,趿拉上鞋子的声音,摸索着点燃烛灯的声响,还有低低的被压着的交谈声,渐渐地都在帐慢外响了起来。随后便有侍女持灯烛静立帘帐外,声音温柔而饱含担忧:“姑娘,怎么了?是否需要奴婢进来?”
秦云岫又猛地喘了两口气,半支起身子吐掉口中的长发,撑着道:“没事。”
“可……”那侍女似乎还想再说什么。秦云岫的目光骤然冷淡下去,她一字一顿:“我没事。”
那侍女知道再说下去自家二姑娘这是要生气了,连忙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一面在屋外行了一礼,匆匆退下了。
帘帐外的一点灯光翩然而去。
秦云岫又咳了几声,转头看向卿瑶瑶,声音已经逐渐恢复了原先的柔美:“还请秦仙师为我点灯。”
卿瑶瑶轻轻点了点头,从卧榻上起身,摸索着点燃灯烛。
小小一豆明黄瞬间燃起,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