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舒沉咬着牙根送出一个字,就如此刻阴冷天气,压抑沉闷。
“一路上山高水远,好好保重。”刘老夫人眼中闪出泪花,“我们的恩怨算清了,太傅可愿?”
“清?”舒沉念着这个字,说是清了,难道是说薛鉴会放过舒家?
是真的?他会放过舒家?天牢中的汤药,新帝的大赦天下,女儿的牢中探望……
这一切的事情在他心中串联着,再看看眼前刘老夫人,心中已是波涛翻滚:“为何?”
“为何?”刘老夫人看去舒姝,“不想那孩子成为第二个玉儿。”
“姝姝?”舒沉看去自己的女儿,他疼爱的掌上明珠,以前爱撒娇,爱哭,爱笑……现在眼里总是带着哀愁。
“太傅,你怪那孩子吗?”刘老夫人问。
“他?”舒沉摇头,作为曾经高位之人,有些东西看得很透,“成王败寇,无甚可怨。若他真能做出一番,那也是大楚的造化。”
他承认薛鉴不是好人,但是也清楚现在的大楚必须有这个人才能撑起。若论起来,当年太子资质的确不如薛鉴,只可惜他是罪臣之女的孩子。
“好!”刘老夫人重新握上茶盏,轻轻举起,“太傅,保重。”
这边,舒姝会偶尔看过去角落里说话的两人,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一来,怕老夫人的丧女之痛;二来,怕父亲对薛鉴的恨;三来,也怕她和薛鉴的事被父亲知道。
姜晴娘走过来,轻轻靠近舒姝耳语:“方才塞了些银两给那官差,叮嘱了路上对爹照顾些,他们也应下了。”
“嫂嫂想得周到。”舒姝嗯了声,只要一年,薛鉴说过的。
可是她没有问他,她是否还要像以前一样,付出什么代价,就想初次那样的交易?
官差带着舒沉继续上路,绵绵细雨中,身影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