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沅还记得顾珠当时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表情是他看不清切的复杂,好像是有点庆幸刘灵没有死,又希望刘灵受到惩罚,于是纠结地抿着唇,当断不断……
如今那恶毒的小子跑哪儿去了,尉迟沅是不知道,大概是死了,毕竟那样一个没有身份,连要饭都不能要的,被通缉之人,能去哪儿呢?大概率是躲在了山里,但山里有熊,有虎,不是被吃了,就是掉进‌河里,冻死了吧。
另一边,骑马骑累了的顾珠回到马车里,好好的睡了一觉,中途停下来吃了一顿小满姑娘带的餐盒,下午便躺在马车里听大饼爹送来的,那方面牛逼哄哄的花祷小哥哥讲长安的趣闻,介绍长安的各种特色景点外加网红打卡地。
所谓网红打卡地,顾珠听了半天,总结出两个,一个是长安府尹的衙门,断案三郎的公堂。
另一个自然依旧是南山书院,全国学子的梦。
这两个顾珠都没兴趣,懒散的打了个哈欠,说:“长安的小吃,小花你吃过多少?好吃的有哪些呢?”
被叫做小花的花祷至今不能接受自己这个长安有名的小倌,只服侍达官贵人,人送外‌号千层绵花的头牌,怎么就被送给这么个完全不碰自己的小侯爷的。
花祷生得女气,从小练过戏曲,身段儿就连当年的尚书大人都赞不绝口,怎么到了小侯爷这里,却只当个说书的来用?
花祷想过强行推了小侯爷,让小侯爷开开荤,但又有几分阴影,他‌还记得自己只是拉拉小侯爷的手,不小心被那人称白少主的人瞧见了隔天就找人掰断了他‌的手指头,硬是养了三个月才好。
如今花祷成日忧心忡忡,生怕见了驸马爷,一问他,他‌都没有伺候过小侯爷一回,岂不是罪过?
花祷心里苦,没能再给小侯爷说上长安的小吃有哪些,倒是翘着兰花指,捏着香喷喷的绢帕抹起眼泪来。
顾珠一看花祷哭就头大:“你再哭,我就叫颜氏姐弟进‌来陪我说话,你出去跟郭管事骑马。”
花祷立即打住,偷偷瞧了一眼小侯爷,登时被小侯爷那昏暗视线里浓丽的眉眼给蛊惑,心里的埋怨顿时又成了空,说:“侯爷别叫他们,我还能说。”
顾珠随意的点了点头,却又给了个承诺:“你放心吧,等到了长安,你们从哪儿来,我都送回去,还给一笔钱,我爹娘也不会‌为难你们,我自个儿又不是不会‌找朋友,还需要他‌们来操心?”
花祷暗暗在心里点头:的确是不需要找,多得是人涌上来啊小侯爷。
后来几日,顾珠大都是在车内度过,大冬天还遇到一场雪,于是耽误了几天功夫,大年三十当天才匆忙赶到向往已久的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