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珠一回头,便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的大饼爹给举着腋窝抱起来,乐呵呵地坐到大饼爹的腿上。
“爹!”
顾珠立马像个小考拉抱住大饼爹,大饼爹则首先捏着他的右手小拇指看了看,大概是没瞧出哪里有问题,便摆了摆手,对小满姑娘还有跟着进来的郭管事说:“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让厨房准备晚膳。”
小满姑娘与郭管事算得上是明园的内外两个大管家,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就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此时一块儿出去,在院子门口却是互相看了一眼,有郭管事先开头,极为礼貌地行礼,说道:“小满姑娘我家爷说有一事要拜托姑娘,还望姑娘答应。”
小满姑娘看着面前素来不苟言笑,跟在驸马爷身边鞍前马后绝无二心的沉默郭管事,并不点头,而是道:“既然是驸马爷吩咐的,小满自然是要听的,只是不知道是何要事?”
“五爷说今日小侯爷出事,小侯爷心中惦记公主,怕公主伤心,所以写家书的时候,不让五爷告知公主发生了什么,五爷答应了,但五爷觉得此事非得差个水落石出不可,不然又像当年落水时那样敷衍了事,怎么对得起小侯爷这一片孝心?”郭管事言语冷淡,话里有话。
小满姑娘自然也是知道当年小侯爷落水事件的,她也知道当年落水事件疑点重重,但却草草了结,所以才导致驸马爷带着小侯爷匆匆离开长安,就连驸马爷给其二哥的守孝期满了也没有提要回长安的事,可见其中曲折阴暗。
但小满姑娘依旧是忍不住为公主打抱不平,也冷言道:“郭管事这话说的什么意思?好像怪罪公主一样,难不成是公主害了小侯爷不成?当年小侯爷被驸马爷带来扬州,公主好几夜都睡不着觉,连夜赶制了小肚兜给小侯爷,哪里瞧着像是不管小侯爷的?郭管事且放心,今日之事,小满都会一五一十一个字不漏地写给公主,今日便写,两日后快马便到。”
郭管事淡淡点头:“多谢小满姑娘。”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满姑娘却是多看了郭管事两眼,心里有些疑惑,觉得驸马爷像是派郭管事来专程让她告诉公主,这件事若是不水落石出,就永远不带小侯爷回长安一样……
可这跟公主有什么干系?
又不是公主让人来绑了小侯爷的,明明是池鱼之殃啊。听说是相爷府那小娘养的庶子有关,是那庶子惹出来的祸事,要找麻烦,找那庶子去啊,朝公主发什么脾气?
小满姑娘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驸马爷的时候,驸马爷可不是如今这样怕事的模样,那可是长安不晓得多少姑娘的梦,一身侠气,才高八斗,出街行车,还能惹来不少姑娘丢手绢到车上,极有潘安掷果盈车之况。
公主虽然好颜色,颇有些喜新厌旧的毛病,但为了驸马爷,也不知道成了多少长安豪族妇人中的笑话,天家的公主,皇帝的亲姐姐,如此低声下气求好,好不容易成了亲,怎有这样捂不热的驸马?
不过好像也曾有过一段琴瑟和谐的时光,小满姑娘想起小侯爷还在公主肚子里的时候,驸马与公主感情似乎是极好的,两人常常一块儿吟诗作对,用膳时也不拘礼节,有说有笑,后来小侯爷出生大约一岁后,就渐渐变了味,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太对……
小满姑娘不是公主府的大丫头,也算不得公主的心腹,因此也琢磨不出来两个主子之间的变化从何而起,但很肯定的是,两个主子都心疼小侯爷着呢,不然也不会如现在这样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