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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恕和榆钱儿忙了整整半宿。
先是浸泡药草,再是熬制药汤。
两刻钟的浸泡药草,两刻半钟的熬制药汤,一个时辰的晾温,半个时辰羔皮的层层放置,加上三个时辰的浸泡。
这是第一批泡制的羔皮,因此只用了百张。尽管制作程序早已烂熟于心,亲手操作早不下百次,但他们还是决定开头保守。
只要手中有活,他们都会保持沉默,保证精力是集中的,尽管许多动作早已刻入了手与脑的记忆,逐渐成为了身体本能的一部分。
忙完先前的各个步骤,到了最后三个时辰的浸泡环节,前半夜已经悄然流逝,两人掩上制坊大门,利用余下的半宿回到卧房休息。
愉快的劳动总能带来愉悦的安眠。没有梦,也没有想师兄和阿宁,他们醒来已是天光乍现。时间刚刚好。
换上一套利落的装束,俩人先是到制坊瓮中取出浸泡好的羔皮,晾上。
制坊外。
校场操练的声音此起彼伏传来,让人恍然若梦。
“灭明,我怎么像在做梦,来,掐掐我的胳膊看看是不是真疼!”榆钱儿用手肘碰了碰纪恕。
纪恕想也没想在他小臂处掐了一把。
榆钱儿一个激灵疼得叫起来。
“没错,是真的!”榆钱儿一脸满意地说。
“老兄,活都干了一宿了,还能是假的?”纪恕半笑不笑,“不过,昨夜听闻营里打更之声倒有些让人不知身在何处。既来之则安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