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筠不卑不亢地对着众人又福一礼,抬起头继续道:“只是,我璘哥哥是读书人,眼看着今年秋天就要下场,名声不可有损。在座的各位,都是至亲骨肉,又一向不曾和我们有过什么仇怨。若日后在外边听到有人故意曲解今日之事、之言,对我璘哥哥的令名故意污损,求各位叔伯兄弟看在亲戚的面上,为我们辩白一二,万不可让那些脏心烂肺的腌臜东西得逞了去!”
云筠高声说完,故意斜睨着五奶奶,一脸的不齿。
众人见这娇美柔弱的小女子,这么一会儿就变得这么牙尖嘴利起来,说出的话有理有据,如护崽猫咪般对那搅屎棍子五奶奶一通驳斥唾骂,心中也都暗暗钦佩,竟开始羡慕起一向被黄氏母子欺压得无处容身的顾璘,能得了这么个聪慧能干的小媳妇来。
再加上顾璘天资聪颖又读书上进,一向是坊间暗暗押宝的今年新晋秀才热门人选。
族人们虽不和他亲近,但每每在外听人议及、夸赞顾璘,自觉大家同为顾氏族人,脸上多多少少也能沾些闲光。
如今秋试将近,众人观顾璘那心气,似乎对那秀才功名也是志在必得。
他又年轻好学,一心上进,说不定一二年就能再考中举人,然后往京城走一趟,一举金榜题名,做了进士,再回来可就是官老爷了。
族人们趋炎附势,顾璋还活着时,他们虽不敢明面上和顾璘来往太密,但暗地里已经有人对这位未来可期的小贵人悄悄示好了。
更何况如今那顾璋已成死鬼,往后这顾举人家还不是顾璘当家,若他日后再做了官老爷,那今日在座的大伙儿可都是官亲了。
趁着这会子人家还没飞黄腾达时不帮衬、笼络,更待何时?
众人相机而行,立刻就回应起云筠来:
“那是当然,二郎一向仁厚,我们大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他都是温声询问的,何曾逼迫过太太什么?”
“就是,二郎读书识礼的,最是和气,就是一心想着怎么办大郎的丧呢。再说了,二郎说的法子很好呀,先拿地契当出钱来应急,等日后有钱了再去赎回来就是了,怎么就成典产败家了?”
“是啊,其实这法子我一早也想到了,只是我们毕竟是外人,不方便开这个口罢了。难道刚才若是我们先提出来说了,就是我们也来败这里的家了吗?”
“对!二郎媳妇放心,我们都给二郎作证!二郎日后可是有大出息的人,我们大伙儿都还等着做官亲呢!若是哪个歪嘴的烂货敢在外面胡编排毁他的声誉,老子第一个和她没完!”
最后这位不仅气势如虹地一通喊了出来,还笑嘻嘻地叫了一声“二郎媳妇”,众人听了,在这凄凄惨惨的丧事会上也忍不住小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