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医院,凌晨03:40。
外科病房内,18号床病人突然摁了护士铃,家属在打水回来后发现病人呼吸急促,几乎窒息,赶忙摁了铃,护士做了紧急处理,值班医生黄帅赶到立刻着手清理病人口腔,发现只有一些口水因大幅度挣扎活动而流出并没有任何呕吐物,猜测是由开颅手术后未能正常休养导致的神经呕吐窒息反应,所以先给病人戴上呼吸机,暂时将问题稳定下来,至于是否有其他不良反应需等主治医生白芨处理。
白芨被突然从睡梦中叫醒,急匆匆赶到时,失了平日的冷静与自持,多了丝不常见的慵懒和随意,但是脸上的冰山表情昭示着她的心情并不好。尤其是由于这种莫名其妙且荒唐的原因,在路上,她的下级医生也是她的学生李毅已经将病人病情及恶化原因告知了她,她非常不喜欢甚至讨厌干扰她治疗的人,哪怕是术后恢复阶段。
“病人身体过于虚弱,30岁不到,因为日夜颠倒已经亏损了身体,怎么还在处理工作,他一刻的耗神就能让我的手术前功尽弃,既然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让我主刀手术,那就要遵医嘱,再发生这类的事儿,这个床位他就可以挪出来了,知道了吗?李毅,还有是谁探望将病人刺激到的,后续限制探望,术后4时都是高风险,你好好盯着点,这类手术难点其实在于术后感染与护理,不想要命了还来折腾做什么!”
白芨不再说话,拿起手中的听诊器听诊,再几乎确定无其他不良反应后,突然发现胸腔正下方右侧有一小肿块,呆滞了一秒后立刻恢复专业。
“李毅,安排这床病人做血清检查,腹部超声检查,尽快做,我需要尽快确认结果。”
“老师,你这是怀疑肝脏肿瘤?已经接受了这么复杂的脑部手术,他怎么...”
“先去安排吧,看结果怎么样。”
白芨打断喋喋不休的李毅,揉了揉眉,准备去值班室躺尸,这个点很难再睡得着。
休息室。
“陈大夫,你说我儿子的病能好吗?当初不就是个阑尾发炎嘛,怎么这么严重,我可只有这一个儿子啊,现在还是高三,就是冲着你们医院名气大才来这做手术的,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一位哭唧唧的妇人拖拽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闯进了休息室,听这语气是来兴师问罪的,白芨见惯了这些家属的医闹,总是不耐烦处理这种浪费时间精力的事,还不如多上两台手术来的痛快,只是觉得吵的很,所以稍微侧身捞起枕头盖在耳朵上,打算继续眯觉,可是接下来的声音让她稍微有点愣神,是他?
“大姐,不必担心,阑尾切除是个小手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您儿子暂时还没醒,想必是因为太累了,高三嘛,可能没有时间休息,您且再等等,放心吧。我虽然不是很专家的大夫,但是对于这种手术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那位被称为陈大夫的急切说道。
“那我得...得就在这等着,等到我儿子醒来,你才能走,不然我不放过你的。”妇人怒气未减,语气却也缓和了许多,大概也相信了这个说法,手拽着白大褂的力度也小了很多。
“怎么个不放过法,休息室是医生们休息的地方,随随便便闯进来吵到别人,我也不想放过吵醒我的人呢”白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忍不住掀开帘子,脸色冷峻的说道。毕竟...毕竟他是儿时最好的玩伴,不能让他就这样被欺负。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吵到你休息了,我们出去说吧,不好意思啊”妇人就要拉着陈大夫出门去,陈大夫却一愣,轻轻挣开了大姐的手,站直身体看着白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