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栋参加的这场述职会议是东山省内部开的,不止各个市的市-长在开,各个市下辖的县城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也都到了,坐了满满当当一个礼堂。
连着话筒的大喇叭在会场中嗡嗡的想,林国栋的声音掷地有声,句句敲击在那两位前年才从临海县调走的原县-长与原书-记心上。
那两位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坐立不安,总感觉头顶上悬了一把大刀,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砍了他们的头。
他们早就知道林国栋有本事,一个空降下来的无实权副县-长,一边与他们两位周旋,一边给民众干实事,凭借仙台罐头厂破产重组事件一下子成为了领导眼中的红人,从副县-长直接高升成为县-委书-记。
林国栋做县-委书-记的那一年,不仅仙台罐头厂变更为正大食品厂,还办起了光明奶站,短短一年事件,正大食品厂就做成了比原先的仙台食品厂规模更大的食品厂,光明奶站虽然没在那一年成气候,但现在回过头来看,似乎从一开始,光明奶站就是为光明奶糖做准备……
“嘶,林国栋看着年轻,没想到这谋划可够深远!”原县-长低声同原县-委书-记说。
原县-委书-记一脸凝重,“谋划深远不算什么,他身上最可怕的是,每走的一步,都走得刚刚好。没有一步是多余的,没有一步走出丁点儿偏差。谁特娘之后再和我说营房里出来的人都是没心眼的武夫,我一口浓痰喷他脸上!瞧瞧这林国栋,心眼比谁少了?”
原县-长深以为然地点头,他抬起头悄悄瞅了一眼会场内的人,发现泉城的市-委书-记和市-长的脸也黑得可怕,突然就找到了安慰。
“快瞧瞧泉城那边的老耿和老于,他们向来都是省内的头筹,结果这次没临海市给拔了头筹,还狠狠按在地上打了脸,老耿和老于想要平平稳稳地从这个位置上退下去,怕是难。”
原县-委书-记闻言,也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缓缓摇头。
“老耿和老于如果要拿泉城和临海市比,那在我看来就是完全的给自己找不痛快。临海市是什么性质,咱心里不明白吗?那就是一个试点,他林国栋正在做的事情,上面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想看看这么一个特区试点能不能试出个名堂来。”
“如果真试出名头来,林国栋的未来绝对不会局限在这个东山省,如果试不出来,林国栋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我们要是敢把临海市的那一套照搬到我们的地界儿去,咱俩再见就得去泉城吃牢饭了。”
原县-长却有不同的看法,“是,临海市是特区,可如果真要细究的话,就算拿着放大镜去看林国栋做的事情,哪件违背了我们的纲领?这才是他这个人最厉害的地方,擦边球打得出神入化。只要不乱扣帽子,一滴脏水都泼不到林国栋身上去。”
“哎,后生可畏,这政治意识,这政治敏锐性,还有那胆量,我回炉再造一番也没有。”
台下的人嘀嘀咕咕,都在谈论林国栋这么一号‘猛人’,台上的领导见林国栋嘴角的笑有些扎眼,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开始给林国栋泼凉水。
“林市-长,你们临海市的发展,虽说还属于东山省管,但你们是高度自主的,我们不好进行太多的干涉。当然,你这做出来的成绩也相当漂亮,也没啥好挑剔的。就是这临海市的人口规模问题,你是不是得想个办法解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