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你捧我捧大家捧过后，不知不觉就递来一沓空白试卷。林朝曦接到卷子往下传，见老张站在讲台中央，声音洪亮道：“两节课做完上交。”教室里立即寂静无声，凄凄惨惨戚戚。窗外雨点噼哩叭啦的打在玻璃上。
林朝曦往同桌那里一瞅，一脸厌烦的样子，像是在说：“又考试……”
方云珂会意，接受现实地叹了一口气。
众人奋笔疾书的时候，老张不紧不慢地走下来观望，“上周的模拟卷已经发下来了，考的很不好，102（满分120，优秀为102及以上）以上的10个都不到，最高也才109。”
林朝曦与方云珂对视的同时，还抿了抿嘴，翻了个白眼；方云珂抿着嘴偷笑，赶紧低头答题。林朝曦叹口气，看着雪白的卷面，耸耸肩，利落的将脸上的碎发勾到耳后，然后认真答题。
“这张试卷比上次那张稍微难一点，答的时候认真一点！”教室里突然响起他洪亮的声音，陆嘉敏被逼近的声音吓了一跳，黑色铅笔涂出答题格子外，我giao。老张仍是自顾自地两手负于身后，走到一二两组过道的尽头时，转过身，望向讲台桌，“答题的格式，一而再再而三强调过的，别忘了。”
“嗯！”陆嘉敏回应道，语气似有些不满。而她周围却传来“哈哈哈”的嬉笑声，但在老张的责备下又重回寂静，“好好做，我看你们到时候给我考出几分来？”
后面的吵闹声并未引起林朝曦的注意，她将试卷往后翻，看到题——莫言的《卖白菜》——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1967年冬天，我12岁那年，临近春节的一个早晨，母亲苦着脸，心事重重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时而揭开炕席的一角，掀动几下铺炕的麦草，时而拉开那张老桌子的抽屉，扒拉几下破布头烂线团……她终于还是将那层干菜帮子全部撕光，露出了鲜嫩的、洁白的菜帮。在清冽的寒风中，我们的白菜散发出甜丝丝的气味。这样的白菜，包成饺子，味道该有多么鲜美啊！”
雨势渐小，淅淅沥沥的，乌云的颜色也淡了许多，透着些光亮。林朝曦将文章浏览了两遍，看到“白菜散发出甜丝丝的气味”的字眼，内心有所触动，有点饿……
“甜丝丝的气味~甜丝丝~”林朝曦默念几遍，方云珂诧异地闻声望去，然后低头翻页。
林朝曦眉梢上扬，恍然大悟似的，自言自语：“哦豁，我没吃早饭！”方云珂“噗嗤”一笑，小声回应道：“什么鬼？”
终于答完了，林朝曦靠在椅背上，向左望向窗户，看到雨珠在刮花了的玻璃上无规律的滑落，慢慢地，玻璃上捂出一层水雾，景物变得模糊极了。她察觉到老张走来，为掩饰自己的尴尬，缓缓低头看试卷，白菜啊白菜……开水白菜！？
“噗！”林朝曦回想之前做的梦，立即吐槽自己脑洞大开的毛病。她托着下巴，把试卷翻到第一面，逐渐有了睡意。
之前还吐槽暑假过得太慢了，现在好了吧，快要中考了，反而开始懊悔了呢！没想到今年会发生这么多事，有过郁闷，也有过愉快……不想了！他是不是也在上课呢？或许在睡觉吧！又或许在打游戏！算了，算了。头疼。
林朝曦将卷子上交的间隙想到那张图片，勉强一笑，自言自语：“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