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爹露出欣慰而满意的笑,钟意之的眼帘一垂。陆麟是众所周知的才俊,他自幼得皇上赏识,为官得群臣信服,他的出类拔萃无人质疑,爹一直相信他会是一位英明的夫君。
坊间对陆麟的双喜临门津津乐道,一喜是子承父业上任丞相,二喜是和钟府的婚期已定,纵观京城闺秀,唯年少成名的钟府二小姐堪与他般配。
钟意之不再多言,去往后院练剑。
翌日清晨,天气依然阴沉。
钟意之和季舟一起早起练剑之后,一起纵马至太子府,在府门前等候宣见。
通报之后,府门打开,昨日董以衡亲自来迎接的情形未重现,只见一位侍官有礼的道:“太子殿下请钟姑娘改日再来。”
改日再来?太子殿下不愿相见?钟意之心中一沉,朝府内张望一眼,便默不作声的离开。
纵马行出不远,钟意之道:“季舟兄,我和陆麟约在郊外的深鸣谷比剑,此地顺路,我们去一趟。”
季舟当然有必要去探一探那里的地势环境。
他们纵马疾驰去远郊,进入宛如京城屏障的大山,沿着山中小径,到达山谷腹地的深鸣谷。
环顾着空旷的山谷,人迹罕至,溪水静流,草甸丰美。季舟问道:“是谁提出约在此地?”
“我。”钟意之翻身下马,眸色冷清,趟着及膝的枯草,行至一处驻步,正是她记忆中倒地身亡之处。
此时,山野静谧,野草自在的随风摇曳。那时,杀气腾腾,她的鲜血四溅落在草叶上,染红了这片草地。
钟意之的眼前闪过一幕幕的画面,刀光剑影、暗器如雨,她被追杀至此,遍体鳞伤,再无还手之力的倒地。耳畔响起了董以衡悲痛欲绝的呼唤声:钟意之,钟大将军……
董以衡悲痛欲绝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一遍一遍的回响,回响在空辽的山谷,一波一波的震荡。
季舟叼着一根草走近她身边,发现她眉心蹙起,似乎在思索着沉重的事情,见她良久的陷入沉重思绪,他唤道:“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