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妮小说阁>奇幻>去邪刀 > 第十四章马失前蹄
    因血刀寨一役,尘飞刀铺掌柜须髯客智毙血刀寨两大贼首,立下大功,故而受到府州团练使折运昌的重赏,在庆功宴上,人人称赞,为其敬酒者,比比皆是,一时风头无两。临行时,送别者亦是多不胜数。须髯客一一拜别。忽见远处多了一行人,须髯客抬头望去,只见团练使麾下将领保义郎折斌骑着骏马,带着十多名兵士朝他这里走了过来。须髯客急忙上前迎接。须髯客朝折斌一揖到地,说道:“折将军亲自前来送别,须某实在是无地自容……”折斌微微一笑,道:“须掌柜无需在意,末将是奉了团练使大人之命,护送须掌柜回兰州。”须髯客一怔,说道:“奉了团练使大人之命?须某何德何能,竟让团练使大人亲自派人护送?”折斌道:“团练使大人说,须掌柜此次立下大功,赏赐了须掌柜很多银两。一个人带着那么多银两回兰州,教人很不放心,故而派末将前来护送。”须髯客闻言,躬身行礼,说道:“团练使大人如此关照须某,须某实在是感激不尽!”折斌笑道:“在血刀寨一役中,须掌柜那般尽心竭力地为大宋做事,团练使大人多关照一些也是理所当然啊!”须髯客道:“折将军言之有理,只是委屈折将军和一帮兄弟了!”折斌又是一笑,说道:“折某乃是奉命行事,谈不上什么委屈!”两人又客套了一番。随后,折斌走到马车前,踩着马镫,一跃上马,须髯客也走进了马车里,一名兵士负责赶车。一行人开始上路。

    有了官军护送,一路上果然安全了很多。走的尽是官道,累了便在官营的驿站落脚休息。须髯客再次顺利地回到了尘飞刀铺。折斌见人已送达,便不再多加停留,辞别了须髯客,带着兵士离去。须髯客刚走进刀铺,徒弟文成便主动走到了刀铺外面,并关上了铺门,说是铺子里有人等候。须髯客微微一愣,随即去了内堂。进了内堂一看,不禁有些意外,只见内堂里已有三人等候。须髯客只认得其中一人是长剑山庄庄主原少剑,另外二人倒有些面生。一人是位年纪不大的英俊少年,另一人则是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只见原少剑微微一笑,说道:“少杰,你来了,我们都在这里等你很久了。”须髯客躬身行礼,说道:“少杰拜见原伯伯!”原少剑道:“少杰免礼!”须髯客听罢,便即起身。原少剑道:“少杰,今日原伯伯为你带来了两位客人。”随即便指着近旁的那名少年说道:“这位便是原伯伯的独子原秋景!”须髯客恍然道:“原来是秋景弟弟!”那名叫原秋景的少年笑着回道:“不错,正是秋景!秋景已经很多年未能见到少杰哥哥了!”须髯客道:“少杰十岁便离开了长剑山庄。当时秋景弟弟也只有五六岁。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倒真有些认不出秋景弟弟了。”原秋景道:“是啊!秋景也没想到,少杰哥哥便是名扬西北武林的兵器名家须掌柜!”须髯客道:“秋景弟弟也不差啊,想必跟着原伯伯学会了不少本事吧!”原秋景涩声道:“少杰哥哥真是取笑小弟了。”

    原少剑接着介绍道:“少杰,秋景身边这位便是长剑山庄护卫队的首领邴时。”须髯客作揖行礼,道:“原来是邴叔叔!”邴时回了一礼,道:“少杰贤侄无需多礼!”须髯客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小侄曾听原伯伯说起过,邴叔叔曾潜伏在这尘飞刀铺左右,以防贼人偷袭。邴叔叔此举不仅保护了小侄的家业,亦保护了小侄的徒弟文成。小侄无以为报,请受小侄一拜!”说罢,便俯身下拜,叩头行礼。邴时连忙将须髯客扶起,说道:“贤侄快快请起,邴叔叔受不得如此大礼啊!”须髯客连声道:“受得受得,叔叔受得!”邴时脸上露出遗憾之色,说道:“贤侄啊,你有所不知,我们此次的任务,失败了……”须髯客大吃一惊,忙问:“邴叔叔何出此言?什么任务失败了?”邴时将目光转向原少剑,道:“庄主,还是你来告知贤侄吧!”原少剑微微点头,随即对着须髯客说道:“少杰,我等三人此次前来刀铺寻你,便是要告知你一件事。”

    须髯客见原少剑面色沉重,料想必是大事,当下正容亢色地说道:“原伯伯所说之事,必是大事,少杰当倾耳细听!”原少剑道:“少杰,当日在府州,原伯伯曾对你说起过,原伯伯派了秋景前往平凉监视萧士常,邴时潜伏在刀铺左右,以备不测。本来一切都计划得很周祥,岂料,到了最后还是出了岔子!”须髯客问道:“敢问原伯伯,出了什么岔子?”原少剑道:“秋景本在平凉监视西夏细作萧士常,没几日便发现那萧士常坐着马车出城。秋景就一路跟到了城外,在城外的一片荒地拦住了马车。经过一番打斗,秋景杀了那个赶车之人,跳上马车,掀开车帘一看,发现坐在马车里的那个人已经服毒自尽。”须髯客一愣,睁大眼睛说道:“这……这不是好事吗?萧士常服毒自杀了!”原少剑摇头道:“非也,非也!原本我也以为服毒自杀的那个人是萧士常,当我赶到平凉,查看了一下尸体之后,才发现……死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萧士常!”须髯客大吃一惊,忙问:“不是萧士常,又会是谁?”原少剑道:“少杰,记得数月前,你为那萧士常铸刀之时,萧士常曾派了两个人监视你,死的便是那两个人。”须髯客眼珠一转,随即说道:“臧重,臧巨?”原少剑点了点头。须髯客愕然道:“居然会是这两个人!”

    原少剑续道:“事后,我们搜遍了整个平凉城,也没能找到那萧士常。显然,萧士常使了调虎离山之计,骗秋景出城,然后借机逃离了平凉。”须髯客长叹了口气,道:“没有抓到萧士常,我们此次的行动便是失败了……”一旁的原秋景已是羞愧万分,听到这里,忍不住上前说道:“爹爹,邴叔叔,少杰哥哥,此事是秋景失职,秋景愿意将功折罪,抓回那萧士常!”原少剑皱眉道:“秋景,不可急躁!萧士常若是那般好抓,我们也不会在此等候少杰了!”须髯客也劝慰道:“秋景弟弟,你大可放心,那萧士常未能达到目的,就不会离开大宋,只要他还在大宋境内,就不愁抓不到他!”原秋景道:“秋景只要一想到那萧士常成了漏网之鱼,整个心便无法平静。不论付出多大代价,秋景都要抓到那萧士常!”原少剑拍了拍原秋景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你江湖阅历尚浅,一时中招,也怨不得你!”另一旁的邴时也上前劝慰了几句。原秋景见众人都在相劝,自己也不便再苦愁着脸,连连点头,收敛神色,退到一旁。

    须髯客道:“方才听原伯伯说道,因未能抓到那萧士常,原伯伯才和邴叔叔,秋景弟弟来此等候少杰。除了那萧士常一事外,想必原伯伯还有其他事情吧?”原少剑道:“不错,的确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须髯客道:“原伯伯请说。”原少剑扭头朝原秋景和邴时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微微点头,随即走出了内堂,在铺子外面等候。

    原少剑见二人离去,才缓缓说道:“少杰,据我所知,此次行动不只跑了一个萧士常,血刀寨二寨主瞿纹鹰也不见了去向。这二人会去哪里,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一有机会,便会回来找你报仇。少杰,你的处境甚为凶险啊!”须髯客道:“原伯伯,我也明白这一点。赫连胜,鲍嵬二人临死之前都想取我性命,更何况一个瞿纹鹰呢!”原少剑面露愧色,说道:“说来,这一切都怪原伯伯。原伯伯本想借助你和赫连胜之间的关系,灭掉血刀寨,铲除那个西夏细作,却没想到,功败垂成,还连累了你!”须髯客昂首道:“原伯伯说的是哪里话?我徐少杰当初既然决定了参与这件事,便不会惧怕承担后果,个人生死与大宋的边境安危相比,算得了什么呢?”原少剑深叹了口气,道:“当年原伯伯将你送到兵器名家白头翁那里学习铸造兵器之术,每次看望你时,都会教导你家国天下的道理。如今反倒觉得,自己真是做错了,当初应该让你做一个普普通通的铁匠,如此便不会卷入这些是非当中……”

    须髯客面色微变,有些不悦地说道:“原伯伯若是这样认为,那少杰倒真是无话可说了。少杰从小便没有爹娘照顾,一直将原伯伯还有师父视作自己的亲人。希望长大之后也能像原伯伯一样,为国为民。原伯伯怎么可以因为少杰的个人安危而背弃自己的初衷呢?”原少剑道:“可是当年你爹爹将你托付于我,便是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地活在世上,而我却将你带入了危险的境地……”须髯客急道:“原伯伯,你一直教导少杰,男子汉大丈夫要处事果决,不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可是你……你如今为何变得这般……这般瞻前顾后?”原少剑道:“因为我原少剑也是一个普通人。当年你爹爹因我而死,我不想让你也因为我的事情而受到牵连……”须髯客一怔,说道:“我爹爹?”原少剑像是感觉说错了什么话,随即从怀里取出一份厚厚的书卷,改口道:“这是无尘心法的下半卷,你拿去好生练习吧!”

    须髯客不禁有些不明就里,下意识问道:“原伯伯为何突然将无尘心法的下半卷交给少杰?”原少剑道:“以你目前的武功,只能对付江湖上一些二三流的人物,如今你处境凶险,必须练习上乘的武功,才能足够地保护自己。”须髯客道:“少杰自五岁起开始习练原伯伯教授的泰山派剑法,七八岁时开始习练无尘心法的上半卷心法。这些年来,少杰虽然很少练功,但自问,所学武功足以自保。至于这无尘心法的下半卷,倒也不急于练习。”原少剑面色一沉,问道:“少杰,莫非你连原伯伯的话也不听了?”须髯客一愣,只得回道:“原伯伯切莫误会,少杰练习就是了……”原少剑道:“那还不快将这下半卷心法收起来?”须髯客点头应是,伸手接过了书卷。

    原少剑道:“修炼无尘心法需要心平气和,不可受到外界的任何干扰。在原伯伯看来,这段日子,你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修炼心法,至于刀铺里的事情,就交给你身边的那个徒弟打理吧!”须髯客回道:“谨遵原伯伯吩咐。”原少剑微微舒了口气,道:“该交代的事情,我已经交代完了。只希望少杰能够平安渡过这段日子。”须髯客道:“原伯伯请放心!少杰定会勤加练功,不会让那些奸邪小人有机可乘!”原少剑放心地点了点头,随即走出了内堂。须髯客收起心法,紧随其后。两人出了内堂后,原少剑等人便即离去。须髯客抱拳拜别。此后没过几日,须髯客果然将刀铺里的事情都交给了徒弟文成打理,匆忙离开了刀铺,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