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果不其然,梁好对面坐着的姚子介绍的男人又是个令她完全没有感觉的男人。男人身高一米七却穿着恨天高的高跟鞋,特意穿紧身衣显露八块腹肌,再加上一口台湾腔调,吧啦吧啦就只是不停的说自己在大学期间多受女生欢迎,举手投足都实令梁好好不自在。好在,吃饭期间一个电话帮她解了围——事情紧急,又出现了一名类似“碎尸杀手”的受害者的尸体。
“哦,真是糟糕的周末。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梁好嘟着嘴抱歉的说。
梁好如愿以偿的离开了餐桌,但是,她的心情却好不起来,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沉重。
三个月前的5月13日、两个月前的6月29日、这周五7月30日,先后出现了三具经过分尸的女性尸体,对象均为20至40岁的女性,其残忍程度令梁好难以释怀。这三起案件也引起了极大的社会恐慌。第一起案件刚刚发生的时候,就像一般的杀人案件一样还没有太大的社会舆论压力,而当第二起、第三期起案件发接连发生的时候,因为案件进展缓慢,S市公安局立刻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更有各大新闻媒体每天都在不停的从各个角度、各个细节来报道此次案件,再加上有各类专家来对案件进行解读,“仇女情节”、“单身抑郁症”各类词汇层出不穷……整个S市的市民也都在这种气氛的影响下处于极度恐慌的状态。
但是梁好也真没想到,前两天她才刚刚进行完第三具尸体的尸检工作,只隔了两天,今天竟然又出现了第四具类似的案件。
无疑的,S市再次出现了变态的连环杀人狂,梁好很难想象如果媒体知道了,整个社会又该陷入怎样的一种慌乱。
梁好很快的就回到了法医室内。同事姜诺维神情悲伤:“暂时只找到了头。”
是的,不同于前两起案件死者残缺的尸体还算完整,这次,展现在梁好面前的,却只有一颗头颅。梁好对着法医台上的尸体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是每次她进行尸检之前必不可缺的仪式。而后,梁好和同事姜诺维一起带上医用手套,梁好开始正式开始进行尸检,姜诺维进行记录。
梁好先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她一边小心翼翼的拨动尸体,一边在口中念道:“死者女,年龄20—24岁左右,颈部被砍断,但能明显看到颈部有一明显的索沟,因皮革样化,让这个索沟变的更加明显,通过索沟的压痕可以判断出这个索沟是类似于电线之类的东西形成,根据颈部勒沟的特征和勒沟下深层组织的损伤,死者应该是在被电线类的绳子勒死后,头部再被砍下的,因此死因应该是以绳索缠绕颈项部,导致机械性窒息死亡。由于时间太久远,腐化程度太严重,死亡的具体时间无法精确估算,只能说死亡时间已经一个月有余了。”
“那么切割的凶器呢?”
不知何时,法医室的门开了,梁好的上司法医主任杨光普将两个身影引领到了梁好的身边。
刚才说话的,正是现在前面的第一个人。第一个人梁好认得,这是他们已经合作过很多次的重案组的一员,全名胡帅领。他因为皮肤特别黑所以大家习惯性叫他“黑子”,他有一米九的身高,全身肌肉极其发达,八块腹肌不用衣服衬托就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得到。他脸部的轮廓如刀刻一般鲜明,他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但是他的面部经常异常阴沉紧绷着——就如同今天这样,这使得他全身散发着一股冷凉的寒冷,好似不允许人轻易靠近。
而另一个人,他站在胡帅领后面,以至于梁好刚开始竟然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但是,当梁好真的看到他之后,她惊讶的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后面站的,正是她上午遇到的讲座教师!
他依旧穿着助教模样的格子衫,显得他好像是一位正在参观法医室的实习大学生。他洁净的目光落在梁好眼中,带着一点灵动,似乎又带着一点社交紧张,梁好忽然觉得好像站在面前的不是一个世俗的人,而是一头闯入繁华世界的来自清晨山谷的小鹿。“这是什么神奇的比喻?”梁好心想,但是她却依旧感到万分恰当。
教师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随即他便微笑着向梁好摆了摆手,梁好觉得他打招呼的样子就像小孩子一样见到某个熟悉的大人一样,未免也太腼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