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懿帝从来都是这样,对着苏寒祁总是有许多体己的话说,就如同天底下最寻常的父子那般,可对着他却之后天子之威。
他们永远是君臣,而不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想到这,他心中凝结成一片无法撼动的坚冰,越发刺骨。
……
乾坤殿。
惠如公公看着苏允承有些寂寥的背影,叹了口气,劝道:“皇上也该关心关心宸王殿下,洒家瞧着……宸王殿下是很需要您的肯定的。”
“因为他把朕当父亲,做儿子的当然需要父亲的肯定。”德懿帝满不在意地说:“只可惜,朕可以看在他是朕的血脉的份上不与他计较他母亲所做的那些事,他可以是宸王,也可以是臣子,却永远不是朕的儿子。”
惠如公公听了这话,越发难受,“皇上……”
德懿帝又重新走到那扇墙面前,看着挂着的那幅画,虽然已经有些年岁却保养得极好,连一丝笔墨都不曾淡去。
“只有苏苏的孩子,才是朕的孩子。”
他的神情柔和了不少,德懿帝本就是威严端方的长相,年轻时也是赫赫有名的美男子,如今上了年纪,更添了一股岁月风霜的成熟味道,只有一头白发与那一袭黄袍格格不入。
他轻轻抚摸着画中的女子,沉稳的目光中渐渐透出痴迷,“等太子坐稳这天下,朕便去找你……”
“也不知道你在奈何桥,有没有等朕。”
……
门外。
苏允承一张脸完全隐匿在阴影之中,在听到德懿帝根本从未将他当作儿子这话时倏然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