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触手怪被建木缠住后，封锁的记忆终于向他打开一角。
温筠卿口中的过去终于不再是别人的故事，他们如何相识，相处到最后他死了一次，清晰得好像昨天才发生过一样。
秦怀玉捂着胸口，眼里有些迷茫，他那时候，很难过吗？难过到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鬼卒们正清理战场，三人加上三鬼站在天葬台上，看着盘旋于此的秃鹫。
“你走了以后，他就办了休学，然后一直住在你们以前的房子里，很少出门。大概过了一个月，我去看他，当时他手腕上用菜刀划了十几道，厨房里全是血。”
颜妮补充：“你不让他死，他恢复能力又强，所以他每次都是这样，伤得很严重，但又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他还不肯住院。我们想派人照顾他，但他不肯让外人进你们的屋子，一直一个人住着。他慢慢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就像一棵枯萎的植物一样。我尝试过心理干预，但所有的疗法都没有效果。”
“……是我的责任。”如果因此让温筠卿受了三年的折磨，那还不如让他死去，直接来地府团聚。
他低估了温筠卿的感情，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根本没想到他会如此执拗，不顾一切地向他靠近。
席穆安慰他：“别这么说，也是造化弄人，别太自责了，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自然是守着他，到时候我们成婚，你们可要来观礼。”
“那就说定了。”
他们与秦怀玉相识也有好几年了，后来秦怀玉走的那三年里，他们跟温筠卿来往最多，怎么也算半个娘家人吧。
颜妮盯着他看了半晌：“你现在对他有感情，所以愿意照顾他，可你的感情能维持多久？你的耐心又能维持多久？他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就能好的，可能真的要几年，几十年，一辈子，等到你的感情消磨光了，什么能让你不松开他？如果再让他伤一次，那还不如不要开始。”
“放心，我可以用道心起誓，永远不会放弃他。”秦怀玉知道，一切的语言都是苍白的，但这个誓言，他一定会做到。
不过旁边那三个鬼表情就略显奇怪了。
秦怀玉一眼就能把他们的想法看得七七八八：“你们有话要说？不必拘谨，反正都是私下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