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失了控的机器人,虽然夏长云的神色变换让她几度想要停止往下说,然后哈哈一笑,告诉她自己是在跟她开玩笑。
可是两瓣嘴唇却不听她使唤,一直说到后来,她乍然间觉得有什么咸咸的东西从嘴角浸润进来,伸手摸了一把,似乎是眼泪。
怎么自己先哭上了?司寇滚滚悲哀地想,难道此刻不应该是夏长云先哭吗?
可是夏长云眼眶干透,没有要哭的迹象,只是一双眉毛挤成了山川,声音也陡然冷至冰点:“你为什么要突然告诉我这些?难道是觉得这次二殿下会把四殿下、还有我们都一网打尽,所以提前要和我撇清关系吗”?
“不是啊”,司寇滚滚怎么也没想到夏长云会往这方面想,她慌了神:“长云,我没有想过要撇下你,但是我们拼力要扳倒二殿下势必会惹来他狗急跳墙,到时被他…”
“哦,你怕他狗急跳墙坏了你的计划,所以要自己做这个恶人,对嘛”?夏长云眼神冷峻地看着司寇滚滚,语气水冷却不含怒意,而且嘴角还微微翘起,似乎是在笑,似乎是在跟她讨论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有个词叫“怒极反笑”,其背后包含了两种含义:一是用笑来掩饰自己的愤怒和不安,表面虽在笑,但内里却痛苦不堪;二是此人愤怒到了极点,已经失去了常人理智。
司寇滚滚不知道夏长云到底是属于第一种还是第二种,亦或是两者都有,她宁愿夏长云打她骂她迁怒于她,也不愿意夏长云用那样明明含着笑意却又分为疏离的神情对着自己。
这让她觉得简直比死还难受!
“长云,你要不然打我两下踹我两脚都行”,司寇滚滚的心彻底乱了,她抓着夏长云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言语中满是乞求:“你不要这样子对我说话啊,我真的…真的对不起…”
夏长云扭着双手,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她哭。
她是真的觉得好笑:当年她向陛下求娶她时,朝中有一大半人都觉得她在痴人说梦,可是陛下最终还是同意了。原本她以为这桩婚事是她自己争取来的,可是现在人家告诉她,那不过是为了弥补错误而已!
如何不好笑?
“打你有什么用”?夏长云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司寇滚滚,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爹会活过来吗”?
司寇滚滚看她这样愈发的心如刀绞,眼眶里就像装了不要钱的水龙头似的哗哗流个不停,她呜呜着:“长云,真的对不起,我如果…”
“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