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蓝采和一众边饮酒,边留心观察着这老道与酒家的斗嘴。他们见这老道装扮奇异,言语滑稽,虽是故意在和酒家耍贫争执,倒是对他多了几分亲切。这时却见四条大汉怒气冲冲地来到老道跟前,不由分说地举起手中木棒便要向老道的头顶上打将下去,蓝采和见此情景,高喝一声,道:“住手!”
只见四个壮汉对蓝采和的话置之不理,高举木棒使劲砸落下来。眼见木棒将要落在那老道的头顶上,说时迟,那时快。却见蓝采和蓦地站起,他距离那老道只有丈余,中间隔着两张桌子,只见他纵身一跃,如灵猫一般闪跃将过去,人在空中将长臂一揽,将这四条大汉手中木棒尽数揽入怀中,夺了过来,随手掷了出去。王仙芝、黄巢二人见蓝采和纵身一跃的这一招轻身功夫干净利落不由暗暗喝彩。四名壮汉均是身材魁梧的野蛮粗汉,却是丝毫不懂武艺,俱被这突来的变故吓的一怔,待醒过神来,却才发现手中木棒早已不知去向。四人又惊又怕,只是僵站在那里不敢动弹。蓝采和却对四人不加理睬,转身来到店主跟前,说道:“店家,出家人行走江湖不易,且容他在你的店里吃些酒菜,银两我替他给你便是。”说罢从怀中掏出一锭三四两中的银锭子拍在了酒家的手中。
那酒家一来惧怕蓝采和高强的武艺,二来他给的这些银两比一天的收入还要多。酒家望着手里的银锭子瞧了又瞧,早已是笑的合不拢嘴,连连点头,道:“既是少侠开了尊口,那小人自当照办。”挥手让四个大汉退了下去,又吩咐酒保给这老道端上了几碟素菜和几张饼子。
那老道并不向蓝采和道谢,也不抬头向他看一下,蓝采和也并不以他的轻慢而生气,只是不做声地回到了座位上。那老道见酒保将菜和饼子端了上来,拿起一张饼,夹起一口菜大口地吃了起来。老道边吃边道:“小二,再来切一斤熟牛肉和一壶好酒。”酒家听了过来,道:“快些吃饱了肚子牵着你那驴子赶快离开,莫要挑三拣四,那肉食也是你这穷道士吃得起的么?”
老道边吃边说道:“刚才少侠不是已经将银两给了你了么?少侠既已请了老道,那我要吃些甚么你只管取来便是,当真是多吃了你的,少侠是个富足的人也会把银两补送给你,难道少侠还会赖了你的账不成么?”
那酒家默不作声,转脸瞅了蓝采和一眼,言外之意似是在说,看吧,这老道有些得寸进尺。他只盼蓝采和对老道的无礼恼火,自己便可趁机将这老道轰出去。却不想蓝采和犹如没有听到一般只顾和王黄等人说话,显是心中默许了老道的要求。这酒家心中虽有万分不愿,却也不敢吃罪蓝采和,不忿地转身离去。只听老道在背后叫道:“再与我那驴子来些上好的草料。”酒家回头斜眼瞄了老道一眼“哼”了一声走去。
良久,这才见酒保端着一盘熟牛肉慢慢走来,又过了多时将驴子的草料也送了过来。
这老道用手抓起一块熟牛肉大口吃了起来,又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店内众人都对这一驴一人同桌同食的奇异景象感到好奇,目光都向这里投送了过来,不乏传来几声不堪入耳的冷嘲热讽,只这老道却是旁若无人似地只顾自己吃将起来。
蓝采和坐在不远处一直在注视着老道的一举一动,只见这老道风卷残云似地将桌上的菜饭瞬间吃得一干二净,回过头来冲蓝采和微微一笑,他还道是这老道是向自己来致谢,却不想老道将头一转,双手抚摸着驴子的头部。蓝采和对老道的失礼也不恼怒,只是感到这老道有些怪异,摇头笑道:“好一个古怪的老道!”
霍存却是对老道的行为早已看不过去,道:“我看这老道除了有些癫狂之外,不见有甚么奇异之处。”
王仙芝插口道:“但凡奇人异士,必定有惊世骇俗的举动。这老道方才能在四个壮汉的木棍恐吓之下稳坐不惊,如不是身怀异能奇术,怎么会有这种临危稳如泰山的气魄。方才如果不是采和出手制止了那四名壮汉,那老道只怕还会有更加精彩的戏份耍出来。”
蓝采和笑道:“只怪我忍不住出手,这才扰乱了大家没能看到更加精彩的戏份。”众人相对一望哈哈一笑。
黄巢自打这老道进门来他便一直在细心留意,这时向众人说道:“多年前我曾到长安科考,那时皇帝得了一种怪病,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后来还是被一个中条山的道士给治好了怪症。咸通皇帝为了表彰道士册封他为‘光禄大夫’道号‘通玄子’,我看这道人多半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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