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芝道:“先莫管在下是谁,在下却是识得二位好汉。”左手一指张归霸,道:“阁下是南方义军将领庞勋元帅左将军,张归霸。”转身一指尚让:“阁下是庞元帅麾下右将军尚君长。”尚张二人都感惊诧,自己尚不知对方是甚么人,而对方却对自己的底细一清二楚。只见王仙芝神情肃然,接着说道:“你等这帮朝廷叛匪,庞勋被诛之后不快些找个偏隅之处苟活安身,竟还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打家劫舍,掠人财物,识相的还不快些遣散兵卒,弃刃投降,免得朝廷大军杀来之际身首异处。”面对王仙芝的突然斥责,尚张二人脸色登时大变,心中是又气又怒,还道他是朝廷派来剿灭义军的新任将帅。二人此时都紧握手中兵器,随时准备与他厮杀,除去眼前这个大患。尚君长强忍怒气,冷冷地道:“敢问阁下是甚么人,不知我等与阁下结过什么梁子,阁下竟如此诋毁我义军。我义军只因不满皇帝昏庸,朝廷暴政,百姓黎民受尽昏君贪官的欺榨之苦,这才高举义旗,反抗李唐,这些年来义军兄弟只杀赃官恶霸,却不曾杀伤过一名良善之人。”
王仙芝道:“是么?那我问你,泗州知府韩镜也是贪官恶官么?也罢,就算他是恶官,那他全家上下二十七口老弱又有甚么过错,你们竟然将他全家屠戮殆尽,难道这就是你们义军的侠义之举,替天行道么!”
尚张二人及其手下兵众听了王仙芝之言皆低头不语,面露愧色。原来当初庞勋率兵攻打泗州时,受到泗州知府韩镜的奋勇抵抗,至使义军在泗州一役伤亡惨重。前后历经七天七夜的苦战,最终因韩镜困守孤城寡不敌众,城破身亡。本来两军交战有所伤亡是在所难免,但在这时,有奸人在城中散布谣言,说韩镜是残害百姓的恶官,希望义军为百姓做主。此时韩镜早已身亡,城中百姓虽知韩清是个好官,但在义军跟前有谁敢为他辩解,加之此时义军面对死亡的弟兄正值气愤不已。庞勋亦无心去思辨是非,便下令派兵查抄了韩府。兵众来到韩府无人约束,更是胡作非为,府上家丁反抗,兵众盛怒之下便把韩府二十七人残忍杀害,无一幸存。事后全城百姓感念韩镜恩德,都为韩府惨死之人叫冤,不约而同的百姓们都披麻戴孝,为韩镜及其家人的冤魂亡灵送行。这时庞勋方知是错杀了好人,心中懊悔不已,将那中伤韩镜的奸贼乱刀砍死,只是大错已铸,悔恨已是无济于事,只得下令将韩府冤死之人风光厚葬。
尚君长这时听到王仙芝将往事提起,轻声一叹,道:“这件事却是由于庞元帅在气愤之下一时未能查明真相,这才错听了奸人之言,害的韩府一家二十七口惨死。”
只听张归霸喝道:“你这厮是朝廷的鹰爪么?凡是朝廷官员都该杀!”
尚君长却寻思道:“听这人的言语自始至终都只站在朝廷的立场来向我义军兴师问罪,难道他当真是朝廷的鹰犬不成。奇怪,就算他是朝廷鹰犬,但是我义军有数十名好手聚集于此,加上手下兄弟共有两三百人之众,可他们却只有区区四人,况且身边还跟着一个八九岁的孩童,他们在此时暴露身份不是自投罗网,前来送死么?不妙,难道他们提前已在这里布下了埋伏,要真是这样我义军兄弟这次可凶多吉少。”但他行事一向稳重,在不能明确对方是不是朝廷鹰犬之前不愿冒然结下仇怨,向王仙芝施礼道:“兄台到底是甚么人?如是江湖中人,那我等以往有过甚么得罪阁下的地方,在下这里赔罪了。如果兄台当真是朝廷的人,那我义军众弟兄也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说到后半句时语气变得强硬。
王仙芝有心与他戏耍一番,一来可以出一下被抢劫财物的恶气,二来还可以与二人切磋一下武技。说道:“不错,我便是朝廷派来剿灭你们这帮逆贼的。”
尚君长冷冷地道:“那尚某就来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看阁下是不是有这个能耐了。”手上暗暗运气,将手中长剑缓缓提到胸前护住身体,转脸向张归霸喊道:“张兄弟,你我的恩怨待到杀退强敌后再行解决如何?”他这一叫“张兄弟”三个字,语气却是温和了许多。张归霸虽浑,却也识得事态轻重,展开双斧摆出一个“双龙伏虎式”对准王仙芝,望了一眼尚君长,答道:“张归霸虽然是个浑人,却也知道朝廷的狗官才是咱义军的头号敌人。”二人互望一眼,对视一笑,单剑双斧施展杀招纷纷向王仙芝打来。王仙芝举剑化解开了二人招式。
黄巢等人知晓王仙芝是故意与他们比武过招,并非是生死相搏,故此并不上前相助,只是在一旁饮酒静观。而尚让、朱氏兄弟还有诸葛爽等人却想着己方以二战一,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着实不便再出手相助,更何况此番是比武较技又不是战场拼杀,若是以多战少日后传出江湖去,就是胜了也觉不甚光彩。
王仙芝招式平稳,一招一式不露丝毫破绽,招式犹如秋雨交织而下,虽无暴戾之气,却也无懈可击。张归霸铁斧刚猛,招式虽是简单没有诸般变化,可是力道却如骇浪涛涌,源源不断压顶而来。尚君长剑式柔韧,却是连绵不绝,大有滴水穿石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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