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云一愣,错愕了片刻,在满脸的不可置信后,换了一副固执的语气,道:“我不要,这个仇我放不下。”
他若是不想报仇,那她这一路咬牙硬撑着挺回来的一场念想,难不成都是胡闹么?那他们一家这些年受的苦楚与煎熬,都是自找的么?
裴思云梗着脖子,别开脸去不看裴逸。
良久的僵持过后,终是裴逸又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因为郡主府的事,再把自己陷入这些危险当中。”
他这个妹妹,也不知道打小的脾性随了谁,认准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裴思云敏锐地捕捉到裴逸言语中的“危险”二字,追问道:“哥,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裴逸躲不开她的追问,却先不着急回答,只皱着眉头问了她一句:“我当年受伤一事,与你今日一样,说到底都是同郡主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本可避免的无妄之灾。你若非要牵扯当中,我且问你,你拿那郡主府的二公子当什么人?”
裴思云心下莫名漏了一拍,咽了下干巴巴的嗓子,道:“这与哥哥你要说的事情有何关系?”
“若你拿他当雇主,就该同我当年一样,有些事情看过听过就该抛到身后,懂得明哲保身,这种高门权贵里头的恩恩怨怨,不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掺和得起的。”
裴思云默然,所以裴逸是因为这些才不愿她与郡主府有过多牵扯的。
“可二公子他不只是我的雇主,不管怎么说,都是他背着我从金沟寨一路逃出来的。”
裴逸听完,全然是拿她没有办法的无奈样。知恩图报是裴长春耳提面命教给他们兄妹俩的,他也不能说她不该。
裴逸伸手复又端起桌上的粥,等看着裴思云吃得差不多了,才整理好思绪,缓缓同她道:“他既是你的救命恩人,那这些话你就自己掂量掂量,看该不该说给他听。”
他看着裴思云,郑重且严肃,一字一句念道:“所谓外敌易挡,抵不过家贼难防。”
裴思云讶然,道:“郡主府里头,竟在那时就出了贼人么?哥哥可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