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见山斗大的拳头咚一声落到黑檀木的桌案上,当中笔墨纸砚都震得哗一声腾空。
久经沙场本该形色不外露的将军,却在此时难掩自己的焦躁。
“我看乔尚章这个爹不当也罢!我当初说不让那小子去,他非要跟老子对着干!这人丢了这么些时日,好不容易有了信,他郡主府派出去的人都是死的么!平宁留下来的根基,到他手里竟养成了不堪用的草包烂泥!”
自打连辰一刻不停跑死了两匹马从乌若赶回来说人丢了,这济川军营连带着郡主府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派去乌若的人一波接着一波足足找了快两个月,连半点消息都没有。
连见山坐镇济川军,军中有纲纪,太平年代又不能为着找乔鹤渊一个人兴师动众踏足别国疆域,只能坐着干等郡主府的消息,急的嘴上的燎泡足足一月都没下去过。
结果郡主府那边派出去的人不堪用,还是乔鹤渊自己千辛万苦把消息递回来的。
连见山本来对乔尚章这个当爹的就颇有微词,这下算算人都进了昆勒山地盘了,郡主府的去了三天,连个影儿都没找见,他这暴脾气实在是受不了了,连日在军帐里喷沫子骂乔尚章还不够,今日是气急了,一拍桌子就吼道:“乔老儿那个老不中用的!老子自己带兵去找!”
一旁的连辰也是激越得很,好不容易重逢的小师妹连带着他爹比亲儿子还疼的发小,在他转身去个茅房的时间就在眼皮子底下丢了,他自负荆请罪让连见山打了个皮开肉绽不说,直到现在都不敢去裴家武馆告诉靳氏,只让她以为裴思云还在回济川的路上。
“爹,你就让我带人去找吧,若是寻不到乔二和师妹,我提头来见您!”
眼看着这一对上头的父子较了真,说着就有马上要点兵出发的架势,帐中的军师连忙把人拦下了。
“使不得啊将军!无令擅动济川军出玉楼关,那是死罪啊!”
气头上的连见山哪还听得进去这些,怒目圆视道:“天高皇帝远的,你要去告老子么!”
军师连连叹气:“将军!三思啊!切莫意气用事啊!”
正当军帐里头乱成一团的时候,外头忽的传来了士兵极为高亢的一声。
“报——”
“将军,营中发现北域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