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田方田方推门而入,端着的拖案上是一晚黑浓不见底的苦药汁子,还冒着汩汩的热气。
田方将药放在桌上,转身刚要出去,被乔鹤渊一声叫住了。
他问:“这都几时了,连辰他怎的还不到,济川军的人不向来守时么?”
田方想起方才见过的滴漏,估摸着时辰,回道:“小连将军是守时没错,二公子你昨日不是让小的传话请他辰时末到么,这还要一会呢。”
乔鹤渊面色一僵,他这什么脑子,他昨日请人的时候留了小心思,不想让连辰晓得他在意裴思云伤势,特意错开了时辰,这会子居然上赶着打自己的脸。
自己的面子和田方的面子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后一个。
乔鹤渊沉下脸来:“什么辰时末,还不赶紧去门口候着!”
田方一脸莫名其妙,但谁让他主子是乔二公子呢,他也只好顺着乔鹤渊所言,连忙小跑着出了书房,临走前回头指了指拖案上的一碟糖渍梅子,道:“对了二公子,这是吉园那边儿托人带过来的蜜饯,说是那边公子念着您受不得苦味,亲自去珍蜜斋买的。”
“知道了,下去吧。”
白瓷碗中的药汁还滚烫着,乔鹤渊暂且用不着吃那梅子,但裴思云的目光却一颗都没离开过那碟亮晶晶的蜜饯。
珍蜜斋的蜜饯,是济川城头号的口味,自然是好东西。
可东西是吉园的乔柏川送来的,她没有办法忽略之前裴逸同她说的那些话。
乔鹤渊见她看得入神,淡淡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蜜饯:“想吃便吃就是,反正这东西甜腻,也不合我胃口。”
裴思云沉吟半晌,试探着道:“乔公子特意为二公子买来的,怎会不合胃口呢。”
乔鹤渊不以为意:“他虽说是我名义上的兄长,到底与我不算亲厚,又怎会真知我喜好,这些东西,我吃不吃的不紧要,只要我父亲知道他送过,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