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茄石散,果然名不虚传。
裴思云见他已然蜷缩成虾米状的身子,一时间慌了神,不知要如何处置才好。
那头的葛爷发现异样,过来瞧上一眼,眉头便皱成了一个川字。
“裴姑娘,起先你可没告诉我你这兄弟有这样的病症,这要是出点事,可不能赖在我身上。”
裴思云早先就答应过乔鹤渊,他茄石散成瘾的事情决不能外露,以免多生事端,可她眼下又想要寻得葛爷相助,便只好编了一通说辞,急切道:“掌柜的有所不知,我家公子这是自小的病症了,这一次跋山涉水前往北域,就是听说此地又能治病的奇珍异草。谁曾想东西没寻到,路上遭了难,人又折腾成了这个样子,我们就是赶着回济川城,绝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葛爷长叹了一口气,他做药材生意这么些年,药石惘疾的可怜人见过太多,眼前这个他又如何下得心不管呢。
“罢了,你且说他从前起症了,吃的都是什么药,我看着能不能给他拼凑些应急的。”
裴思云千恩万谢,道:“公子这病,一发作起来外面看不出什么,内里却是翻江倒海的剧痛,这么些年也寻不见个缘由,就只吃一些温补镇痛的药。”
“这个倒不难找,你随我来便是。”
裴思云匆匆而去又匆匆归来,端了一碗化了药粉的水给乔鹤渊灌下去,一刻钟后他紧绷的脊背总算松泛下来,虚虚靠在山洞内壁上,面色却仍算不得好看。
他费力抬起眼,裴思云拧成一团的眉头近在迟尺,他没忍住伸出指头点了点,笑着道:“着什么急,不就是疼么,小爷又死不了。”
裴思云说不清是有些生气还是有别的情绪在里头,愠怒着问他:“公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何不告诉我?”
乔鹤渊像被抓包的小贼一般,心虚道:“我早说一时,路上便会多耽搁一时,现在疼的是我还没什么,往后算起来我要是多发疯一时,那还不是折腾你和那丫头片子么,不划算。”
裴思云似乎是真生气了,半点情面都不给他留,只道:“那二公子是多虑了,往后到了那时候,我一个手刀将您放翻了便是,反正您都睡着,也不差这省出来的几个时辰。”
乔鹤渊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面上却一点不恼,柔声道:“那到时候可得请咱们裴女侠,千万下手轻些。”
裴思云别开脸去不理他,山洞外间的雨势不停,看样子是要在此处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