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站在门外看完了热闹,好奇地看着那个叫高子赋的男人进了屋去了,方才转身走进屋去陪她娘。
苏清辰在帐帘内咳了咳,这里的每个病人都有一个独立的帐帘隔开,看见女儿回来,苏清辰没什么血色的脸上笑了笑,说道:“刚才外面那么吵,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说着又是无力地咳了起来。
苏稚看着心里很是难受,可她不想让娘亲担心,所以还是笑了起来:“是高神医呢,昨天我不是跟您说过吗?高神医有个未婚妻来找他,今天来的这个就是她的祖父,说是高神医把她气病了,要让高神医去给她治病呢。”
苏清辰听着笑了笑,说道:“还真是年轻人呢,都活得这么的有热血有活力,可是退亲,对对方来说,又是多么难过的一件事情呢。”她的神色显了些感慨,似是想起了些什么往事一样。
苏稚笑着说:“娘,您也很年轻呀,您好好养好身体,我觉得,您要是打扮起来,比谁都要好看。”
苏清辰听着不由笑了,抬手摸摸她的脸,她笑道:“你呀,真是小孩子,就会说些安慰的话哄娘开心,我都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难道还在乎自己的容貌美不美吗?我现在就想养好身体,然后好好地抚养你长大,这比其它的什么事情都更要重要。”
苏稚笑着摸着娘的手,心里涌上了些悲伤的情绪,然后她说道:“娘您先休息吧,我出去烧点水给您喝,这外头的雨虽然还在下,可我想,过两天大概也会出太阳了,到时候,我扶您到外面坐坐去。”
“好,”苏清辰看着乖巧的女儿,说道:“你也休息一会儿,这个地方呀,病人太多了,你没事别总跑进来看我,我都没事的。”
苏稚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给娘掖好被子,方才放下帐帘出去了。
雨仍在下,空气中都是一股带着潮湿的气息,苏稚坐在屋檐下的小方凳上,看着灰沉沉的天空出神。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刚才的那个老爷爷,苏稚觉得好生羡慕也好生的低落呀,自家的孩子被人欺负了,有个长辈随时随地为她撑起一片天,为她讨回公道,这让从小就只有娘陪着的苏稚觉得,有种落莫的孤寂感。
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因为从小被人欺负了的时候,当她被人奚落是个没有爹的野孩子的时候,这种感觉都会围绕着她,所以,她也曾倔强地问过她娘,但娘从来都只是摸摸她的头,不管她如何闹,都是只字不提,渐渐的,她也不问了。
但不问,不代表她不在乎,相反,她很在乎,但又能怎么样呢,娘不说,她也不想逼她了,而且现在娘病了,她更是不能问,甚至还不敢完全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高子赋走出门来,本是想伸个懒腰,然后出门去找点东西吃的,这闹了大半天,他除了喝了两壶酒以外,半粒米都没下过肚,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只是他刚举臂伸着,就看见了一个孤单单的小孩坐在屋檐下托着下巴出神。
他愣了一下,心想这个地方,怎么还有小孩?而且这小孩看着也不像是生病了啊,再细看,这小孩的神色,好像还有些忧愁,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