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受了委屈的娃娃,在看到他的笑脸的那一刻起,她便放开了心里所有的警惕和骄傲,嚎啕大哭起来。
北凌天拿回瓷瓶重新放入袖中。一把拉她入怀,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好了好了,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臊不臊。”
绯霓不但没有抗拒抽离,反而抡起粉拳锤在北凌天的胸口,边锤边哭骂:“都怪你,你不是妖尊吗?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不早点抓到他,还让他活了那么久,带坏了暮笛哥哥。都怪你都怪你……”
“好好好,怪我怪我。都是我的错,没能早日抓住羌鳍,是我让霓丫头受委屈了。”
北凌天任凭她放肆地捶打发泄着,待她哭得累了,没力气了,他才将她的拳头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泪痕尚未干透,绯霓便起了困意,不过片刻便贴在北凌天的胸口睡着了。
他隐去了爹娘的墓冢,换回之前茂密的树林,在附近幻出了一间竹屋。
他小心抱着绯霓进入了竹屋,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熟睡的人儿,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响,生怕吵醒了她。
“霓丫头,若有一天我实现了人与妖和平共处的愿望,到那时,你会与我在一起吗?”他轻抚着满是泪痕的脸颊,自言自语。
“北凌天,贫道劝你还是别做白日梦了,霓儿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忽然,一阵狂风掀开了竹门,发出哐当几声重响,刺耳的铜铃声顿时四起。北凌天蹙了蹙眉,担心地看了一眼睡梦中的绯霓。
见她眉头一皱不悦地翻转了身,他瞬息怒了。
他在床上设下一道无人能破的屏障将绯霓保护了起来,腾地从门口飞了出去。
“铜铃,本尊如此小心翼翼地去呵护霓丫头的睡梦,舍不得有半分打扰。是谁允许你一声不吭就来打破?若不是看在你是霓丫头师傅的份上,是她最尊敬之人,你认为本尊会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吗?”他跃上屋顶,与铜铃道长对面而立,厉声质问。
“哼,好你个不死的老妖。是你诱骗我徒儿在先,竟还敢在此大放厥词!今日老道便替天行道,收了你这恶妖!”铜铃道长怒目而视,毫不犹豫地提掌劈去。
北凌天勾了勾唇,身体一斜,轻松躲开,旋即点地腾空,立在铜铃道长的头顶,垂眼嗤笑:“呵,铜铃,想当年我与你祖师爷喝酒时你还不知在哪个轮回道,轮回转世。就凭你?真能奈何得了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