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泽不同意说:“我现在给两三家报社写,下个月就会好起来了。”
可他这话已经说了三、四个月,拿回家的家用还是日渐减少。
抽的烟更多,熬夜也越发久了。
柳如烟理着他鬓角的头发说:“你是怕我抛头露面地给你丢人吗?”
方天泽:“我是怕台上的你太美,被别人抢了去。”
“讨厌!”
“你要是实在待着无聊,去玩玩是可以的,千万不可当真。这里不比天津戏园子,往台上扔鸡蛋也是有的,你受得了么?”
“嗯,我心里有数。”
这临时凑的班子条件确实很差,戏服上一股子酸臭味。油彩也是几十人混着用。卸妆用的草纸简直能把人脸上揦出口子来。
有时还要唱露天台子,这室外不拢音,唱起来费力不说,刮风时一场唱下来喝一肚子凉风。
晚上回来,肚子里蹿了凉气,拧着疼。
家里也没有热水袋,方天泽就给往大茶缸子倒了半缸子开水,让他躺好隔着被子给他敷肚子,揉肚子。
“我就说别去了,每天回来身上都是戏服的臭味,那油彩也不好,你看看你这脸上,都起疹子了。毁了容,我可不要你了啊,你怕不怕?”
柳如烟当然知他是故意吓他的,不理他。
方天泽又说:“挣得那两个钱,还不够你每天洗衣服洗头的。”
“好啦,好啦,知道啦。让你给我揉揉肚子嘛,啰里吧嗦的念叨了这么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