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桌上破碎纸屑,傅钧心下亦有不平,尧尧当真这般全然不在意自己吗?他不寄去书信报平安尧尧竟也不来问他。
只见一只白羽箭矢穿胸而过傅钧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温热鲜血直直喷溅了自己一脸带着令人作呕的铁锈般的咸腥气,傅初尧望着重伤的哥哥当即大叫出声,他拼命想要扑到哥哥身边却无论怎么竭尽全力都无法靠近。
“哥!哥…哥哥!!”
傅初尧惨叫出声陡然从床上坐起,眼前早已不见了重伤濒死的哥哥而是精致奢华的皇家宫室,他又怔然摸上了自己的脸,抬手只摸到满脸泪水而不是粘稠的血液。
方才的梦境太过真切,傅初尧惊魂未定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头,他心慌得厉害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都说亲兄弟之间会有感应,现下他惊慌恐惧得这么厉害莫非是哥哥那边当真出了什么不测?
自从哥哥御驾亲征已经一月有余,前线大小捷报自是不断传来,但傅初尧与哥哥默默置气未通书信关于傅钧的近况他是全然无从知晓。
随着时间的推移傅初尧一日比一日忧惧得厉害,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准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近些天傅初尧总是噩梦连连,他惊慌忧惧的心情算是在今夜梦到哥哥遭遇不测后达到了顶峰。
知道殿下夜里睡不安稳,只要一听到寝殿里传来动静玉晴就赶紧进来陪着傅初尧,但方才心悸太过真切傅初尧满心记挂的都是哥哥安危,纵使有玉晴进来陪伴他仍是难以安神。
身上出的冷汗总也消不下去,傅初尧只要一闭上眼睛浮现在他脑海里的便全是刚才梦中的画面,无意识地瑟瑟发抖,傅初尧竟是害怕得全身都在战栗。
天色还早,与其说是强迫自己入睡倒更像是受刑,傅初尧实在坚持不住半坐起来叫了玉晴。
用手扯住玉晴的袖子,傅初尧眼睛通红对她道:“玉晴,我睡不了,你陪我到兴庆殿里去好不好?”
兴庆殿是陛下寝宫,自家殿下之前不知道有多害怕进入那间宫室看到那张龙床,但现在他却这般求着自己陪他一起去,玉晴就算是再迟钝也能明白,殿下这是真的想念陛下了。
对于傅初尧的要求玉晴自是答允,她立即为殿下披上外袍,随后便提上宫灯为殿下引路。
进了兴庆殿,和衣躺在宽阔龙床上轻嗅着枕被间独属于那人的淡淡龙麝香气傅初尧安心了不少,他将被子使劲拥紧才终于获得了一些安全感。担忧与思念翻涌,乍一离了哥哥傅初尧心里总是空得厉害,直到这时他才慢慢发现自己对哥哥的怨怼愤恨早已淡化,他只想让哥哥回来,只想让他平安回来。
迫切地想要知道哥哥的消息,傅初尧实在是太过害怕自己的噩梦成真,他一阵阵心慌意乱地硬耗下去恍如万蚁噬心,再多等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苦撑不住,傅初尧终于败下阵来,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只想即刻去信问询哥哥安好。从寝殿里爬起来,傅初尧趁着夜色就近匆匆赶往御书房寻找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