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知道陛下与五殿下感情亲厚,但靖王爷对王妃亦是相思情苦,还请陛下抬手莫要使一对良人分散,早日放我朝王妃南行归返,也好使我朝陛下放心。”
傅钧闻言笑意敛尽眸光愈深,他指尖轻扣龙椅扶手似在沉吟,而熟悉傅钧行为习惯的群臣有不少已经看出他们的陛下已是动了杀心。
“越说越糊涂了,朕那五弟自幼便娇宠在侧,何时有过和亲一说?”傅钧说着随手朝下一点,“左卿你说,我朝可曾有过和亲事宜?”
被点名的左玉踏出一步瞎话说得理直气壮:“从未有之。”
傅钧笑着明目张胆恐吓范信道:“特使是自己昏了头罢,若再敢胡言乱语,便休怪朕不讲情面。”
“这…这……”范信头上冷汗立时流了下来,他一路上都在思考若是傅钧不愿归还靖王妃该怎么办,结果北元皇帝这哪儿是不还啊,这是压根儿就不认了。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以范信的口才他自是可以引经据典讽刺傅钧失信,那样虽是为了国家颜面据理力争,但自己的小命保不齐就要彻底交代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范信当即决定还是回去告知靖王与陛下再做定夺。
范信从未想过事情会是这般展开,一时也只得打着哈哈装傻,他只知古有赵高朝堂上指鹿为马,没想到现有北元新帝在这儿给他大变活人。
见范信还识时务,傅钧颜色稍霁继续问道:“朕听闻南齐这两年日子可不好过,不知你们东部蝗灾除尽了没有?”
“多谢陛下挂心,如今我国东部蝗灾已经除尽,百姓正在连日赶栽新苗。”
为了国家颜面范信自是捡着好听的说,南齐虫害已停,但却是万顷良田尽毁,现在国内一斗粮食已经卖到了一万金,酒价更是高上了天,为了征集口粮,朝廷下令连国内酿酒私厂都要关停,就这仍然不够还要从邻国高价买粮才勉强维稳。
“肃清了便好,若是还有什么难处,还要早日明言才是。”傅钧嘴上说着要相帮,实则一直作壁上观隔岸观火。
“范特使远道而来也是不易,朕知道你们南齐酒贵,索性赠你几坛路上解乏。”说着傅钧抬起下巴对身侧太监一点,“你,带范特使下去领赏。”
明知道傅钧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嘲讽他们南齐人连酒都喝不起,范信还是忙不迭地领旨谢恩收下了,任务完成范信也不敢继续留在这京师虎狼之地,靖王妃这一趟确实是带不走了,但左右被抢的也不是他的老婆,差不多摸清了傅钧的态度范信连连告罪拔腿就遁。
傅钧今日上朝心情本就不好,见了南齐使臣后更添怒气,后面再议事有不少资历深的老臣提意见都被傅钧给撅了回去,群臣察言观色谏言奏事全都更加小心谨慎,但偏就有那倒霉的硬是撞上了枪口。
正临下朝之际,通政使突然有本要奏,上告的正是当朝户部尚书钱敬私藏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