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被这些粟特人的组织和商业头脑惊讶了,这个三十多岁,风韵尤存的女人不但数术非常好,而且精通粟特语、波斯语、还有西域通用的佉卢文以及汉书,按她说法,当年在他们的小城里,她出算出生名门,但是因为爱情,不顾父母兄弟的劝阻,嫁给了那个男人,随他远居敦煌,想建立一番事业,谁知道会是这种结局,早知如此,宁愿嫁给猪狗也不会嫁给他……
魏瑾也遗憾了赞同了她看法,随后道:“我正要建一个小衙门,用来帮北方对接处理各族的杂物,你要不要去试试?”
米薇困惑地眨了眨眼,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的意思是,只要一句话,自己可以去北方治下?
“可,可我是奴隶啊。”她有些语无伦次地问。
“不是了,”魏瑾随手将手上的珠花插在小姑娘头上,为她理了理乱发,抬头笑道,“吾之治下,无论种族血脉,皆不得为奴。”
她不需要露什么睥睨之意,只是淡淡一句话,就已经决定一切。
这、这种语气,这种话,能说出来的,只有……
米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看向一边的单秘书。
按道理,这时就需要单秘书这样的捧哏上前来递梯子,让她知道这位大人就是统御整个北方,拥有草原,繁华霸气的渤海公……
不过因为没有付这方面的服务费,单谦之便只是给地滩的小贩付了珠花钱,就没有多余的操作了。
好在魏瑾也不需要这些,他们继续悠然地游荡在繁华的街市里。
母女俩颠沛惶然多时,自然也没有机会欣赏这北方民情,如今跟在魏瑾身后,走了一会,倒也慢慢平静下来——只要她们在一起,便是为奴,也是安心的。
早上的繁华的街道上车来人往,植了两年的行道树已经有了不少叶荫,行人走在街道两侧,各种小食店铺、针头线脑的商铺开得五花八门。
有一位老人背着竹筐走在前边,筐露出米袋的一角,一个小孩子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边,他扎着小鞭子,围着小肚兜,白胖的胳膊,手捏着一个崭新的木风车,笑声欢快地回荡在人群里。
早食铺子的吆喝声传得很远,上座率颇为可观,酒铺的佣人们洒扫着门前那小片街道,送酒桶的车驾努力想拐进狭小院门,却堵住了小半个街道,引得旁边的车马怒骂。
街道的树边有一些小地摊,放着几把青菜,有老人守在一边的,喊着便宜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