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明看着自己喜欢的画被掌柜的取走,轻手轻脚地包好,递给那个身量高大,面容俊美的男子,又说了一车轱辘的好话,让那男子有些不自在的红了脸,身体往外倾,似有逃避之意。就即使如此,这男子都没有出声打断掌柜的长篇大论,就连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丝毫懈怠。
他没忍住嘴角一翘,一声轻呵就流了出来,脸上的和善瞬间就变了,“好你个掌柜,莫不是打量我刚刚回京,又有这位大官做靠山,就这般慢待于我?”
快步走到他们的跟前,指着那幅画,面色愤愤不平,“我看上了这幅画,听你说是被人定好了,这才放弃了。可你想想你方才说什么,原来这位江大人还没有付定金呢,那怎么我就买不得了?”
顾景明此人向来无理也能说三分,更别说现在的确是他占理了。既然此画没有人下定金,那就是无主之画了,怎么他就不能买了?
“这位兄台息怒。”江远岫也不料有这一出,他虽是没有付定金,可也跟掌柜做了口头的约定的,“这画本是我请掌柜,寻到画师作的画。那位画师每月都会在此店售一幅画,若是兄台喜欢,可下月月初来店中看画。”
掌柜的跟在江远岫的话后不断地点头,连连安抚这位刚花了大把银钱的贵客,“公子误会了。也就是我这张嘴太快,竟是说岔了话,让您误会了,为表歉意,今日您的消费一律打八折,等会就将东西全都送到您府上。”
进过两人的解释,顾景明这才明白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并未仗着官大欺负平头百姓,面色缓和了不少,紧抿着嘴,似是少年面皮薄,不好下台。
江远岫看着这有些面善的公子,轻笑一声:“不打不相识,若是兄台有空,便一起喝杯茶,也与我探讨探讨这画?”
顾景明有些扭捏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又转头吩咐掌柜的,“东西你先帮我保管着,等会我命人来取。”
两人走出了店家,看着神武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繁华,顾景明先是叹了口气,“真是对不住,我这人刚回京,脾气又不好,便先入为主了,让大人受惊了。”
“无妨。”江远岫见他气度不凡,衣着华贵,定是家中富贵的少爷,又能对这画感兴趣,读书也必定不会少,当下就有了心心相惜之意,“鲜香楼就在旁边街上,不如去那里坐一坐?”
“那就劳请大人带路了。”顾景明行了一个平辈礼。
“兄台客气。我姓江,字乔林,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我叫顾景明。”听到江远岫报的是字号,顾景明眼底有一丝光闪过,然后轻笑着报了自己的名字。
“姓顾?”江远岫有些恍惚,突然想起为何会觉得这位公子面善了,瞧着竟是与顾小姐有几分相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