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早就醒了,从富埒陶白口中得知顾卿安出门闲逛了,也便歇了去找她的心思。玉华寺很大,大到他们今日逛了一个上午,也就只去部分的正殿拜了拜,想起来似乎除了文曲星就是帝君殿,然后又去看了看福寿禄三星,路过的殿都未曾好好看过。
醒来之后,老夫人就在旁边的园林中看了看,闻到隔壁客舍传来的香味,又感觉自己能再吃一点东西了。于是,陶白再去买了两份斋饭,一份打包放到了车上。
顾卿安回来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将那份斋饭吃得差不多了。见到她,甚至还要一些惋惜,“要是早回来一点,或许你就能和我一起再吃点了。”
顾卿安看着快要空盘的斋饭,心中觉得按照这种吃法,还有她一份的可能性不大。
“奶奶,您吃这么多,不如再在院子里走动一下,以免等会马车颠簸,让您察觉不适。”
出来玩了一会,老夫人觉得之前被关在家里的郁闷一扫而光,心里又开始惦记一日没有见到面的老头子了,摇了摇头道:“无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直接回去就好。”、
顾卿安有些犹豫,幸而陶白凑上前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让顾卿安给了她一个赞扬的眼神。
她身边的这几个丫头可都是聪明机智的,知道老夫人不过是贪一时的口腹之欲,并非是真的饿了,让僧人将每份饭食都减了半,以免老夫人积食。
散心的目的达到了,甚至还有意外收获,顾卿安跟随老夫人下山的时候,心情好了不少,甚至还哼起了曲儿。
老夫人有些好奇,问道:“不过是一顿斋饭,你就这么高兴?”
顾卿安怕老夫人发现端倪,嗔了她一眼,撒娇道:“奶奶说得轻巧,不过是一顿斋饭,您吃了两顿呢。”
“对啊,我吃了两顿,所以我心情很好。可你只吃了一顿,怎么也心情这么好呢?”老夫人故意地诈了她一下,果不其然就瞧见她的脸颊红了起来。
老夫人低头笑了一下,心中既是欣慰又有淡淡的忧伤。她们家千百般娇宠着长大的姑娘终归的是长大了,就像这春日一样,开始心神荡漾,许久之前,她还以为自家的这个姑娘心中只有挣钱这一件事情呢。
只可惜那个让她心神往之的人与她终归差了一点缘分,不然又何至于不过是见了一面,就让她的起伏这么明显呢。
长公主不愿劳动她们这些年纪大的,也不愿意因为忤逆皇恩而牵连顾家,因此将此事瞒得死死的,愣是半点风声都没有透出来。但是他们有眼睛有疼爱小辈的心,能看到能感受。更何况,爱情这种东西,就算不用嘴说,也能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而眼前这个小孙女就是,眼神澄澈到满是对心上人的眷恋,容不下任何的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