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话头一打开，掌柜娘子也就没了顾虑，嘚吧嘚吧地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什么病情严重，心情也不好，因着汤药败坏了胃口甚少吃饭，不过两三日，人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身边的两位姑娘也是整日以泪洗面，气氛压抑得很。
末了又叹口气，语气中满是心疼：“也真是造孽，顾小姐那般好的一姑娘，却在这涟源县几次三番地遭罪。”
说着，突然一道白光在掌柜娘子的脑海中闪过，抬头看了眼呆愣愣的江远岫。
这顾小姐每次落难遭罪，似乎都跟江小郎有关？
顿时，她看江远岫的眼神就不好了，问道：“江小郎信八字批算之术吗？”
说不定就是他们俩八字相冲呢？
江远岫听着掌柜娘子的话，一颗心拔凉拔凉的，仿佛落在冰冷的冬河之中。
顾小姐那日那般悲痛，可他呢，竟是对她不闻不问，以致她们连夜冒着寒风赶回客栈。不仅是扭伤了脚踝，感染了风寒，还让她身心俱累，平白地受苦遭罪。
恍惚中，江远岫似乎看到言笑晏晏的顾卿安就站在他的跟前，红裙黑发，很是动人心弦。他想抬脚靠近她一点，可是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边吟唱着歌谣，一边退后，消失在白芒的一片烟雾之中。
“顾小姐……”
他心中绞痛，呢喃一声，然后猛地惊醒。就看到掌柜娘子正皱着眉头看他，“江小郎，我问你批命的事儿，你喊顾小姐做什么？”
“没什么，就打算问问顾小姐离开时，可有留下什么话来，比如往后联系的住址方式，或者什么时候再回来……”江远岫垂着眼睛，声音越说越小，干脆换了个话题，“好端端的，大娘问我批命做什么？”
“没什么，就随口一问。”掌柜娘子不是一个特别信鬼神的人，那个想法也就是突然冒出来，现在仔细想一下还是挺荒谬的。
然后又转回了那个话题：“顾小姐走的时候嗓子都说不出话来了，能留什么话，急匆匆地收拾了要紧的东西就走了。不过听话头，大概是回福建府了，那里似乎有更厉害的郎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