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鱼商会开出丰厚的报酬,又有这京师的官员带头,哪怕是在过年的时候,工匠们的兴致也十分高涨。这不仅是为了利益,更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家园。
因此一连许多日,堤坝附近都人来人往,有搬运石块,输送材料的,也有那送衣送被送温暖的。江远岫在堤坝上与工匠们同吃同睡,顾卿安本想依旧住在客栈中,可一年刚开始,青鱼商会也有许多的事务要忙。
心中既挂念着心上人,又不能耽误生意,顾卿安便打定主意两边跑。
连源县与福建府虽是距离不远,可耐不住两头都要劳心劳力,不过是五六日的功夫,顾卿安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
因为之前澄县无故开闸放水,齐侍郎又远去了浙江,江远岫忙得脱不开身,便请了程罗与陶白两人相助,前往澄县一探究竟。
顾卿安的身边就只剩下富埒一人,而富埒性子略微跳脱,根本就管不住顾卿安。
看着又大了不少的衣裙,富埒心疼得直皱眉:“郡主,万不可再这般劳累的,说句大不敬的,江公子一心扑在修堤之事上,可曾正眼瞧过您?且您自幼身子弱,若是因此引发旧疾,届时您让长公主怎么办才好。”
顾卿安也知富埒说得在理,忍不住苦笑一声,都道在情爱中谁先认真便输了,她之前也不过是见色起意,一颗心蠢蠢欲动,谁知会越陷越深,直至不可自拔呢?
“也就这段时日了,等忙完我一定好好的补身子,不会让母亲看出不妥来了的。而且修堤本就是我们青鱼商会的事,如今不过是请了江公子帮忙,若是我一点都不挂在心上,岂不是寒了连源县百姓的心?”
见她不肯妥协,富埒暗自叹了口气,伺候她更完衣,又去厨下吩咐了许多。等她们再次登上去往堤坝的马车时,顾卿安就发现除了预留出她们坐的地方,其他都被食盒大裘等物占满了。
“富埒,咱们不过是去堤坝看看情况,不是搬家的。”顾卿安无奈道,“这些东西都够全部的工匠吃一顿了。”
“就先紧着您吃,吃不完分给他们便是。”富埒难得大方,“还有这狐裘等物都是保暖的,咱们晚间折返时气温骤低,自然是要准备妥当了。”
说来说去,其实都是为了她的身体考虑。因此顾卿安也不再说什么,任由富埒安排了。
等到了堤坝,顾卿安准备下马车,就把富埒拉住,将她包裹得严实只有,这才满意地松开手,“好了。”
江远岫正在乱石中查看情况,若不是一旁的工匠眼尖,他都一时没能注意到顾卿安的到来。
将脏兮兮的手往身上一抹,离得顾卿安远远的,“顾小姐莫要上前,我身上脏污,莫染你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