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埒匀了一把伞和火把给江远岫,与陶白一人替程罗打伞,一人照亮前路,也顾不上其他了。
小姐哪怕是已经昏睡过去,眉头一直紧锁着,脸色苍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上一片滚烫,若不赶紧回去就医,引发旧疾或者落下其他病根就不好了。
一行人也不敢在连源县逗留,径直回了福建府。进城之后,江远岫本想就此回府衙,却被程罗叫住,一起到了青玉巷的宅子里。
郎中被富埒陶白从被窝拽出来,看着冻得不成人样的顾卿安和江远岫,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让厨房熬上一锅羊肉和驴肉,看哪个能咽下去,便趁热吃一碗。我去弄草药给你们烧开,泡个药浴。”
富埒陶白连忙去厨房,幸好因为顾卿安常常往返连源县和福建府,羊肉和驴肉这种东西是一天炖到晚的。驴肉汤温补气血,比之羊肉还要好,江远岫闭着眼睛喝了两口,胸腹间一阵暖流流过,他呼出一口寒气,这才觉得四肢又有了知觉。强忍着呕吐感喝完一碗驴肉汤,就被郎中催促去泡药浴了。
可顾卿安却是怎么也吃不进去,好不容易喂了一口,就立马被吐了出来。富埒淘宝急得直打圈儿,“小姐,您喝一口吧,这对身子可受不住了。”
又喊郎中:“姜先生,这可怎么办啊!”
“给他喝羊肉汤。”姜郎中看了眼程罗,让他一手捏着顾卿安的下巴,逼迫她张嘴,一边将温热的驴肉汤灌了进去。驴肉没有羊肉那么膻,虽也有吐出来的,可也总算喝下去了大半。
这才松了口气,“羊肉汤就是预备着她吃不进驴肉才炖的。”
姜郎中又给顾卿安把脉,她和江远岫不同。在娘胎里时就不大好,刚出生只有小猫儿大,好不容易才养得活蹦乱跳了,如今在连源县三番五次地遭了大罪,不是普通的药浴能让她缓过来的。
“体内积累了太多寒气,又损了元气,此时服药并不好。”收回手后,眉头紧皱了,思考要怎么下笔写房子,“只能用些温和的草药做药浴,慢慢地将寒气拔除,再给喝些温补气血的汤或药膳,先把底子打好再服药根除。”
姜郎中是太医院姜院正的弟弟,自小就是作为姜家的继承人培养的,只可惜不愿意进宫,又被顾卿安那张医骨生肌的药方吸引,这才来了青鱼商会。
听他这么说,富埒陶白一点意见都没有,抓药的抓药,烧水的烧水。
顾卿安中途断断续续的醒来,程罗又给她喂了些羊肉汤,这才让富埒陶白抱了她去泡药浴。
等江远岫洗漱好出来时,姜郎中也走了,只剩下程罗坐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他。
程罗将满当当的一碗药推到他的跟前,“温度正好,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