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内的普通人没有觉察,但许灵川清楚地听到,一墙之隔的地方,有细碎的脚步声和血肉被利器穿透的闷声。
花楼里香气怡人,花楼外是不可知的沉郁森然。
少年轻慢的神情和对怀中少女温温柔柔的语气激怒了大汉们,他们拔//出宽刀,猛地朝着少年砍过来!
卖花的女装大佬惊呼一声,跑开大喊:“别看戏了!要出人命了!报官!报官啊!!”
若是报官,事情就闹得太大了,许灵川不想惹事,正欲用灵力定住暴走的大汉,身边的谢枯容却早已出手,如邪魔鬼魅闪到几人身边,拈花一般,指尖掠过大汉脖颈。
他足尖一点,飞起摘下挂在香栏作装饰的红纸伞,撑在许灵川头顶。
血雨喷洒,墨气萦绕,无头尸颓然落地,红伞流苏摇晃,执伞少年遮住了许灵川视线:“不要看。”
他的声音在周围惊慌错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声中显得尤其平稳,好似只是在一个普通的午后遇到了好久不见的故友:“你的眼睛,还没有好吗?”
许灵川没有应声。
浓烈的鲜血气味激得许灵川头晕,谢枯容方才动用了魔气,瞳孔泛红,里面的阴鸷看得许灵川心惊肉跳。
谢枯容沉默地看着少女,少女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头颅,雪白的裙摆拂地,红色顺着纱线的纹路向上攀爬:“这就……死了?”
“他们不该死么?”谢枯容看着少女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大踏步过去,把红纸伞放在她手心,“你走吧,官兵要来了。”
虽然一直知晓男主是黑的,杀人是常事,但在这之前,谢枯容从未在他面前杀过人。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许灵川受到了鲜血的直观冲击,在拉着谢枯容赶紧跑,还是留在这里等待法律制裁之间犹豫了一瞬,旋即下定决心,拽着谢枯容向外跑去。
谢枯容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许灵川拉出了花楼,他看着飞扬的裙摆,轻声笑了:“梨花果然很衬你。”
花楼的那几具无头尸//体晃晃悠悠站起身,拎起自己的头颅按在脖颈,身形变化,桀桀笑道:“被十九那小子发现了。”
他们尖笑着化作黑雾,窜出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