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暗室内,谢枯容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了,暗室内二人沉默,静谧得仿若时光凝固。
唐尧真率先开了口:“这位小道友,我们似乎见过。”
谢枯容勾起了唇角:“当然见过。”
唐尧真若有所思道:“是在前年白虹观入门考之时?白虹观的考题确实相对于男子来说,女子更容易通过些。”
谢枯容抿了口茶,淡淡道:“比那时要早得多。”
唐尧真从容笑道:“如今世道艰难,一面已是缘,再相逢更是不易。”他的目光落在谢枯容腰间长剑上,“小道友,看你应是剑阁弟子?”
谢枯容“唔”了一声,饶有趣味地看着唐尧真。
唐尧真看起来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与谢枯容攀谈:“如今剑道式微,宁仙师难以出世,为晋国昏君所累。许仙师虽有天生灵脉,也受天生灵脉牵制,注定修为倒退。”
他叹道:“蹉跎散再次现世,天下必将再逢大难。老朽首当其冲,但自知有愧,毁家纾难也心甘情愿,老朽愿以死明志,可惜仍被厉宗主所疑。只是可怜我白虹观千百弟子,与老朽一同蒙受这不白之冤。”
这话听起来恳切,铿锵有力,若是换做其他人,说不定就被唐尧真牵动了思绪。
谢枯容暗笑了一声,唐尧真明里暗里都在说:首先,从极之渊是虎狼之地,待在这里不会有前途;其次,厉无咎蛇蝎之心,眼看着无辜弟子们深陷水深火热之中;最后才是唐尧真真正想说的,他是无辜的。
唐尧真眼含热泪,恳切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人,他瞧见那少年人搁下茶盏,眉目间似是动容了,于是抹了抹眼泪,用余光看着这少年人。
他见这少年人陷入了沉思,声音也不像方才那般随意了:“有几分道理。”
唐尧真道:“老朽别无所求,只希望从极之渊能打开寒渊结界,让老朽去取入骨缠绵。”
唐尧真期盼地看着他:“老朽见小道友随许仙师取到了入骨缠绵,不知是否还有剩余?”
“有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