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吴道福发出归来的信号已经过去了五天了,可是直到如今,赵兴斗他们愣是没有发现吴道福他们一干人马的丝毫踪迹。
在这五天里,土著人的攻击是一日更比一日疯狂凶险,而笨港这边一千多最早送上来的乡勇,如今囫囵个还能站在场上的,不过两三百人,而笨港的队员,也不过只有两百出头。若非玉墨一直在后方组织动员,时不时送上几百个乡勇上来,弥补城墙上头的人力,早在四天之前,这笨港就已经是人家土著的了。
即便如此,笨港如今也是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被土著给占据了。
城墙之上,笨港三个指挥战斗的人中,如今还能勉强站在墙头的,也就只剩下赵兴斗一人了,不过如今他也已是满身带伤,一只左臂还被急救员用木板夹住拿绷带吊在胸前,头上额头也是缠着绷带,不时还有血光渗出。
吴虎安先国却比赵兴斗要凄惨得多吴虎因为杀的太过疯狂,一个冲锋冲入人家土著人群中去,随后却因为力竭而没能冲出来,等到队员们将土著打下城去,将他从尸海中翻出来时,他已是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在那吊着了;而安先国却是倒霉得很,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射过来的冷箭,当场贯穿了他的喉咙,漴漴的血液泡沫以及无法呼吸痛楚瞬间使他失去了意识,若不是如今笨港外科技术明显进步,羽箭又没有伤着他的主血管,倒是让他捡回来一条命,不过术后感染和也是让他至今都还昏迷不醒,能不能抗过去还得看他的运气。
不过好在乡勇中发现了一个杜锐,让追归让赵兴斗他们知道了他们自以为训练得力的战阵战术动作,是多么的肤浅。李天养他们这些人,就没一个人真正懂得军旅之事的,从小到大的训练操守,其实更多的是李天养从后世带来的,一知半解的玩意儿,这些战阵战术,在面对海贼土著之时,虽然不说无往不利,但是却也是让洪堂战士强上几筹。可在杜锐他们这种真正经历过军旅的老兵们看来,却是一个个花架子而已。
其他先且不论,就这看起来守卫颇为得当的防御工事,在杜锐之前,不过一千多的战士抵御住数千土著的攻击,这在赵兴斗他们心中,是颇为自得的,可是在杜锐眼中,却是漏洞百出。
许多地方人手布置过于集中,而许多本该严加防守的地段却有人手不足,大炮布置不合理,死角频多,落石滚木的使用时机不对等等等等,在赵兴斗他们以为正常的甚至自得的事情,在杜锐嘴里,却是不堪入目的蠢事。
也正是有了杜锐的协助,这才使得笨港以若于当初开战之时的人力资源,愣是抵挡住了愈发强烈的土著攻击。
而随着人手渐渐在消亡在攻城之中,虽然攻势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劲,但是看得出来,土著们的后劲却是不足了。整整七天的连番攻城,每每都让土著诸族觉得能够拿下笨港来,可是临到最后,这笨港依然稳稳的矗立在那,任凭你风吹雨打去。
土著们的伤亡也是不少,千之数的土著族人,在七天的攻城作战之后,如今还能站在笨港底下喘气的,已然不足五千人。而在其中,还有不少的人身上带伤,战斗力难免受些影响。
这样的伤亡之下,要说土著们心中,没有打退堂鼓,那肯定是假的,但是如今他们诸族却已经是骑虎难下了。特别是在损失了如此多的族人以后,若是不能打下笨港,从中劫掠人口粮食回去以充实己方部族,此时退兵,等待他们大家的,必然是身死族灭的结局。
此时的诸族驻地当中,十几个部族族长长老聚在一起,然没了当初的志得意满,却多出几分对于前途的茫然和轻启战事队伍懊恼悔恨。
“诸位族长,如今摆在我们大家面前的道路,已经由不得我们选择了,按照笨港人的说法,叫做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打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已经没了退路。”几天不见,当初一副成竹在胸意气风发的达海长老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几岁,就连头上原本斑白的头发,也在这几日的焦虑当中变成了白,其中心忧神伤可见一斑“今日把大家召集过来,却是想跟大家说上一说,以我们如今诸族的人力和心力,再也不能拖下去了,因此我的意思就是,今日修整一日,让族人们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明日一早,所有战士压上力一战,此战之后,非生既死!!”
最后的勇气出自老人之口,让底下诸多心神溃败,已然失去斗志的族长们抬起头来,强打起精神盯着这个老人,复杂的目光中终于显露出几分独属于土著人的桀骜和悍勇之色。
“达海长老说得对,如今咱们大家是那一条船上的人,若是这条船翻了,谁也逃不了。大家也别想着日后能求得笨港人的原谅,当初咱们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那想必笨港日后已然决然不会放过我们诸族的,若想求活,只有除了这笨港,咱们才有一线生机!”首先发话的人,正是那人看起来粗率任性但实则精明内敛的雷拔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