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缡从这大段夹杂着专业用语的话中,只听出一层意思,晏青衿,这个本名叫廖尔达布的人,在她毫不知情地待在东临研究院操心期末成绩时,就躲在乌拉尔的犄角旮旯里,阴搓搓操心上了她家的家产,把一溜儿程序细节全设计好了,而且急不可耐。
她讨厌这种心机深沉的人。
“……那么,现在我们必须要准备应诉了?”绯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确实是这样,析产的二次申请流程简化,我已经收到了市政厅的重复通知,因为年假的关系,最后回复期限顺延至年假结束后两天之内,如果我们仍然选择拒绝应诉,强制应诉流程就会启动。”
绯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秦律师,你是否不怀疑这位晏青衿先生和我大伯的亲子关系?”
“我对对方的任何情况都不做假设猜测,我只维护我当事人的权益。不过,”秦律师道,“一旦有人以绝大代价要求强制对方应诉,所有人的印象是,他的诉求依据也许会是真实的,也许应该得到充分正视。”
绯缡蹙眉不语。
“晏女士,你也从晏青衿的一系列动作中,感受到了他对自身身份的坚定信念,对吗?我比较担心的是,一旦最坏的情形发生,晏青衿兄妹的家族血缘得到认定,市政厅的仲裁官也会明确感受到他这股不惧质疑的坚定信念,如果他再添加一些他们兄妹俩相依为命生活的描述,容易激起同情心,从而在裁定分配比例的时候,给与他一些有利倾向。你要知道,大方向的公平准则不会变,但实际情况中,点数随着陈述,还可以略有波动。”
绯缡敛眸,想了想,转而问道:“乌拉尔那边的调查情况怎么样?”
“时间太紧,暂时只得到一些粗浅的信息。廖尔琴女士,确实开过一家旅舍,独自抚养一双儿女,三年前病逝,和晏青衿在析产申请上所说的情况基本一致。”
“廖尔琴女士没有其他亲属?”
“没有,她的父亲是乌拉尔垃圾清运站的一名工人,在她十五岁就去世了。”
“她一个人开了一家旅舍,”绯缡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大吗?”
“应该不大,登记资料上写的是微型免评级,有过好几次欠缴管理费的记录。”
“免评级?”
“就是没有评级资格,不参与评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