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脸色立马黑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胡问静傻乎乎的买了三十亩永远收不到佃租的上好良田?师爷和衙役苦着脸,这么小的事情没想到会闹大啊。

    陈县令脸上堆满了笑容,友善的看胡问静,死命的打眼色,别闹,老实回家去。

    胡问静挥手,背后几个汉子大声的叫:“老实本分的地主被奸诈的佃户欺负,快要饿死街头!刁民抗租,落难姐妹饿死街头!苍天无眼,悬壶救世好心没有好报!”

    陈县令死死的盯着胡问静,看在都是被谯县门阀欺负的份上,我顺手拉你一把肯定没有问题,但是想要我公然支持你欺压良民那是做梦,你再可怜也比不上我的乌纱帽重要。

    胡问静瞅瞅陈县令,一点点都看不懂他的眼色,在公堂上打滚:“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小问竹看看姐姐,有样学样,也在公堂上打滚。胡问静一把抱住小问竹,凄凉的叫道:“我姐妹二人奉公守法,悬壶济世,活人无数,德高望重,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难道天要绝我?呜呜呜呜!”

    陈县令凉凉的盯着胡问静,搞不明白乱用成语的胡问静是真文盲还是假文盲,招手:“堂下原告,过来说话。”

    胡问静大喜:“青天大老爷这是要为民做主了?”陈县令瞪她:“这件事不能由着你,谁敢和佃农作对,谁的名声就会臭不可闻。本朝最重声誉,名手臭了,就算是你也扛不起。”师爷和衙役们用力点头,就别闹了,搞不定的。

    胡问静一脸的光棍:“胡某穷得叮当响,人都饿死了,还在乎名誉干什么?收租天经地义,就是满天神佛的名声我也不在乎。”陈县令理解,只有一百两银子的胡问静忽然少了一半家产肯定是无法接受的,耐心的开解:“我是很想帮你,可是真的帮不了,那些门阀盯着我呢,一旦我出手,立刻被人告到御史,我立马丢了官。你安生些,别闹。”师爷和衙役用力点头,县令老爷和你交情再好也不至于为了你丢了自己的乌纱帽。

    胡问静大惊失色,猛然向后跳出一步,颤抖着指着陈县令:“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白菜。”

    陈县令怒视胡问静,拂袖:“何以如此顽固不化?”

    胡问静瞪他,为了20000平方米田地,顽固到地球毁灭都不怕。

    “青天大老爷啊,为民主做主啊。”胡问静惨叫,然后挥手,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地上。几个汉子拼命的敲锣:“青天大老爷啊,为民做主啊。”

    围观百姓兴奋地看着,这个案子到底会怎么样呢?究竟是国法大于道德,还是道德高于国法呢?真是想知道啊。

    陈县令恶狠狠的看着大堂外围观的数百百姓,深深的感到了为官的艰难,国法和道德忒么的竟然有时候是相悖的!法律上他自然该支持胡问静,地主收租天经地义,可是,道德上他要是敢支持邪恶的地主欺压可怜的佃农,立马就会被门阀投诉被御史弹劾,分分钟被罢官回家种白菜。

    一半是法律,一边是道德;一边是主持正义,一边是乌纱帽落地。何去何从?

    陈县令看着在公堂之内舒服躺着,还有空与小问竹哄小奶狗的胡问静,只觉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小看了自己了,处理这件案子很难吗?实在是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