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命运?”王梓晴惊愕的道,这个词语又是熟悉又是陌生。
“为父不知道胡问静为什么与幼妹孤身行路,也不知道她要去向何方,但是,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年幼的妹妹怎么在这个世上生存?吃什么?住哪里?若有贼人看中了她们,如何自保?胡问静姐妹若是孤苦无依,那她们的未来只有死路而已。”王老爷道。短短四五十年之内,魏国灭蜀灭吴,天下一统,先帝以权臣篡位后改国号为缙,这纷乱的天下终于是平静了,期间大军纵横,白骨盈野,田地荒芜,百姓嚎哭,卖儿卖女,王老爷几乎是亲历了这所有的动荡,很是清楚孤女绝对没有好下场。
“你只看到躲在山野之中的安全,却没有看到躲在山野之内的危险。那几个歹人抢了马车离去,你们就真的安全了?我王家的仆役尚且生了异心,这荒郊野外,你敢说你遇到的都是正人君子?你会不会被贼人掳去?会不会在穷乡僻壤为全村的男人生孩子?会不会被……”王老爷终究没有说出一些词语,但王梓晴已经听明
白了,脸色变得像纸一样的白。
“那胡问静很清楚躲在山野之内其实也有风险,所以她冒死一搏,成了,自然是荣华富贵,不成,不过是早死一些时日而已。”王老爷冷冷的道。
“荣华富贵?”王梓晴喃喃的道。
“胡问静救了你的性命,我王家怎么会亏待了她?有我王家照顾,胡问静在谯县自然是万事顺利,幸福美满。”王老爷淡淡的道。
“刘泽林想要改变命运,只能赌命,赌赢了他就是我王家的赘婿,从此步上青云梯。”
“胡问静想要改变命运,同样只能赌命。”王老爷的声音中不含一丝的暖意,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听着父亲的言语,王梓晴打了个寒颤,这宅院之内鸟语花香,为了一件衣服争来争去,这宅院之外想要活下去都要拿命去搏?这世界……公平吗……
“胡问静肯定是有这个心思的,在我家门前的那一番言语的背后就是等着我王家报恩,照顾与她,这点绝不会错。我王家理应报答,也费不了我王家多少精力和钱财。”王老爷道,安排一个普通人过上安稳的生活何其容易。
“但胡问静拼的有些过了。”王老爷终于说出了他这个猜想中的破绽。
“不错,若是我,就算明知道留在山野之中有危险,也依然会选择继续隐藏在山野之中。与那歹人拼死搏斗抢夺马车是眼前就能看见的危险,隐藏在山野之中未必就一定会遇到新的歹人,我为何要为了未必会发生的危险而冒眼前看得见的危险?”王梓晴大声的道,胡问静既然不吝杀人,那么遇到了新的贼人后再杀不迟。
“所以,为父也看不明白为什么胡问静一定要冒险杀人夺取马车。”王老爷微笑着道,在抢夺马车前沉着冷静,在抢夺马车后也沉着冷静,就是抢夺马车的时候莽撞的像是换了个人,这其中的理由实在是想不出来。
任凭王老爷和王梓晴父女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胡问静一心要夺取马车的理由除了他们猜到的“投名状”,“拼出个荣华富贵”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固镇张家的追杀。在胡问静心中,固镇张家的追兵此刻定然在到处搜索她,只是她逃得干脆,又借助王家的马车逃得更远了些,张家的追兵尚且没有找到她而已,若是胡问静舍弃马车而选择隐藏在山野或者徒步而行,被张家的人追上那只是分分钟的事情,一旦她落入了张家的手中定然是生不如死。比较张家和眼前的马车夫的武力智力怒气值,胡问静认为击杀马车夫夺了马车是她唯一的选择。
只要杀了马车夫,摆脱张家的追杀,救了王梓晴,前途光明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