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下裙,是庄重的深绛紫,还带着百折柳条花枝纹,纹路上还带着水珠。十分灵动。
“很美。”远娡淡淡地赞道。
他不看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只是转身的一瞬,他的唇微微掀起,他喜悦,是因为他窥见了她的野心,那样的她才动人。
远娡捧着衣服,有些怔忡,但还是随了下人到自己的房间歇息了。
阿尔兹早睡下了,只剩远娡一人,孤单地倚着窗边,看着雪花飘落下来。
窗外小院中立着一株寒梅,雪白,素雅。忽然风起,卷起了好些花瓣,像下着香雪,幽香阵阵。
夜深了,万籁俱静。远娡仍是睡不下,披了件单衣,满怀心事地走了出去。
梅树下,有点冷。风卷着梅雪在她身边飘舞,还夹杂了胡杨的清洌香味,她随着纷飞梅雪优雅地起舞,只要她想起故土,她就再停不下脚步,直到她累极卧倒在一片白茫之中。裙子散开,如铺开了满地的梅花。
突然,屋顶上传来响动,一抹黑影闪过,远娡屏住呼吸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走到主廊。再拐一个弯就到主卧房了。她更加小心,匍匐着前进。
“大人,一个未成气候的小女孩何能讨得魏王欢喜?”房内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她的容貌已是人间绝色,其他女子岂可相提。且她眼中充满了野心,这正是我想要的。再说魏王一心想和蔡氏联姻,得了此女定是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如珠如宝地宠着,所以她只要在魏王曹氏父子间便宜取事即可。”远娡听了一惊,原来司马懿不过是将她当做了一枚棋子。母亲曾说过,已晋位魏王的师兄曹操不信任他,所以他就利用她来达到他的目的吗?她的心中是一片凄然,再动人的话语,此刻显得如此苍白。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她,而是锦绣江山。
屋内的人没有发现异样,仍在说着话,“可是大漠里的野马恐不好驾驭。”
“区区女子算什么。天底下除了诸葛亮,……但我需要时机,和时间。”司马懿说着便止了口。
“大人,我仍觉不妥,我们许是选择江南佳丽的好,温婉柔顺,知书达理,易于掌控。”
“江南女子能比得上二乔吗?北方佳丽有俏得过甄宓,貂禅?我就喜欢她的妖色艳丽!想我走遍大江南北,西域中原,惟这西域雪株能有甄宓的容颜才思,貂禅的妩媚迷人,但真的是少了二乔的娇弱温柔。”司马懿沉默起来。
远娡只是不明白,彼时深情如他,怎会在顷刻间将她当做了货物来作比较。年幼使得她仍不懂掩饰,在听到司马懿要斩草除根,除掉文姬一家后,愤然地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