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此刻,陆逡闻弦歌而知雅意,脱口而出:“水道?!”
流云扇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不错,正是水道。”
白同尘细细思考一遍,继而试探地勾勒墨家借水道运送物资的场景:“河水自上游顺势而下的力道,远比牛马驮运方便省事。倘若墨家再在河道深处建铸齿轮机械,确实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便把木材砖瓦运送至地宫。”
“不仅如此。”流云扇补充道:“梁都运河的上游是燕山,曾经的天下第一庄恰巧伫立在此。”
“天下第一庄不是早已被火炮轰成废墟?”陆逡又开始提心吊胆,自己吓唬自己:“陛下特意让禁军驻守在燕山山脚,防止天下第一剑客的旧部死灰复燃。”
流云扇摇头否决陆逡的说辞:“陆大人怕是忘记最重要的一点——第一公子可是大宗师境,怎会避不过区区朝廷禁军?”
流云扇话到此处,不再多言,转而提起黄泉路:“墨家将环绕梁都的运河命为黄泉路,此前我只以为是因地宫阎罗殿的存在方如此命名。实则,倘若运河上游乃是第一公子藏匿之处,于旁人而言便是通往黄泉路的存在。”
白同尘闻言,当机立断道:“未免夜长梦多,本官这就派白侍卫率领天一阁众官员前去搜查燕山。”
流云扇微微颔首,好言提醒白同尘:“还请白侍卫保重性命为先,勿要与第一公子硬碰硬。”
然而,白同尘毫不领情地嘴硬道:“白侍卫乃是本官的孙儿,岂能贪生怕死,止步不前?流云公子的好意本官替他心领,旁的莫要多劝。”
流云扇早已预料到白侍卫与白同尘的关系,故而此刻闻言不甚惊讶,只淡然颔首,算是晓得白同尘的想法。
陆逡许是顾虑流云扇的好心被白同尘当作驴肝肺,害怕流云扇怒极之下不再如实以告他寻到的线索,故而主动讯问:“流云扇少侠可还寻到其他关于第一公子的线索?”
流云扇摇头否认:“未曾。”
应是瞧出陆逡的担忧,流云扇解释道:“非是气愤之言,关于第一公子的其他线索在下确实尚未寻到。不过,第一公子如何在重重包围里潜入皇宫,在下倒是略知一二。”
白同尘顿时借坡下驴,主动接下话茬:“愿闻其详。”
流云扇几乎是在明示白同尘与陆逡,他欲与子夜伞划清关系的决心:“白阁老与陆大人想必已经知道,子夜姑娘与第一公子乃是青梅竹马,自幼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