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热闷湿得让人全身发汗的雨季快要结束的时候,稚恩住进医院里,陪稚心做透析手术。
他现在和池寓伽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很多,几乎等同于陪在了男人身边,只不过还是有一些时候——譬如池寓伽离开黛因时,司机会把他送回到市内的那套房子,稚恩才像浮出海面喘气一样,得以拥有金主不在时的自由独处时间。
因为新的工作地点朱钦小学还没有开学,所以稚恩把这些时间都放在陪妹妹身上。
这个月底刚好池寓伽要出去两周。进医院前,稚恩剪短了一些养长的头发,把那些池寓伽送的昂贵衣服仔细叠好放在衣帽间,确保稚心看到的哥哥,是打扮得非常朴素的。
医院的早上,稚恩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从折叠床上爬了起来,叠好被褥。
他现在的骨头似乎变得有些娇生惯养了,以前明明经常睡这样不舒服的地方,然而在金主的身边待久了,现在仅仅睡了几天,就浑身不舒服。
稚恩勉力去忽视这样的改变。他匆匆洗完脸,在厕所里挤掉一点发涨的奶水,重新回到房间,给稚心准备。
“……”
稚心睁开眼,透过病床栏杆看,稚恩在削水果,淡绿色的水果,芯头有一点红,在哥哥手里被削掉皮,从他透着青色血管的手中掉下去。
她一直觉得哥哥很厉害,很坚强,总是能承担一切。父母早逝,很多事都会在他的手中悉心安排好。偶尔她会觉得,稚恩就像妈妈那样。
透析手术前一小时要吃蛋白食物,以免低血糖。稚恩给她准备了一些鸡胸肉。
稚恩把早餐拿到妹妹床边,轻声道:“吃吧。”
稚心一边吃,一边抬起头说:“哥,你昨天说的是真的吗?”
“对啊,”稚恩摸摸她的脑袋,对她笑了笑,“你考虑的怎样了?”
稚恩昨晚和稚心商量,想把父母的老房子买回来。
他们从小住的那套房子前几年因为看病卖了出去,兄妹俩都挂念着这事,现在稚恩攒了一点点钱,想着重新买回来,还他们一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