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晦气。”
月黑风高夜,山路蜿蜒曲折,面包车像只开了栏的猪,在马路上横冲直撞。
面包车上坐了一车人,说话的是司机,黑皮,左脸有道长长的刀疤。他吸了口烟,在车窗口甩了甩烟灰,继续说:“那小子死了吗?别让他死过去,叶家就他一个独苗,现在死可就不好办事了。”
六月的天,天气燥热得很,车厢里夹杂着股浓烈刺鼻的汗臭味儿。有人打开手电筒,幽蓝色的光在照在车厢中间,那里横着个行李箱,大号,蓝色,边边上渗了点儿血出来,还没干透,新鲜的。
另一人猫腰过去,费力地把行李箱拉开,一滴汗滴下去,顷刻被染成了血色。
臭味儿扑鼻而来,里面塞着个人,关节部位以一种极诡异的方式拗在一起,头不像头,脚不像脚。
“老徐,他还有一口气。”
老徐一转方向盘,把车甩进一条泥巴路上,冷着脸说:“喂他点儿东西。”
“他不吃。”
“不吃,那也没事。”老徐把烟掐灭,看着前方,夜晚是最好辨明方向的时候,灯火像坐标一样烙印在村落身上。就快到了。
——
“赵老板,您确定这玩意里面真有太岁?”
孔延年觑着一棵四五人合抱粗的槐树,满脸狐疑。太岁,换言之是肉灵芝,食之可延年益寿。他爹重病在卧,为了家产,他下足了血本。
赵老板是他请来的“合伙人”,但为人狠厉,在黑色地带颇为有名,不是什么好鸟,如果挖不到太岁,估计钱也要不回来。
在他的目光下,干瘦又老态龙钟的赵老板慢条斯理地坐下:“人带来了?”
“在…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