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归航捶了捶快直不起来的腰，后牙槽新长出来的智齿都快被他磨没了。
“老妖精，你给我等着！”
刚骂完人，脚下一滑，刚倒好的水全浇在了身上，落汤鸡一只。要不说不能背后讲究人呢。
他现在有点后悔前几日的冲动，要是没跟家里出柜闹翻，这个时候本该躺在房间里吹空调打游戏的，或者暑期旅游的，要不是他爸朋友太多，他卡上的钱也不至于一分都不剩。现在他倒真成了身无分文举目无亲的穷人。
这个寺庙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留闲杂人，所以想要在这待下去就得当和尚。看着水面的秃瓢，楚归航一巴掌打下去，惊走无数鱼虾。“辣眼睛。”
“师侄，一上午过去了，缸还是空的，师兄遣我来问问是何原因？全寺六十四人到底何时能吃上一口热斋。”
说话的正是第一日树上的光头和尚，也就是楚归航嘴里的老妖精。
“幸灾乐祸个什么劲儿，至于么？就这寺还有真和尚？你师兄是前几日投简历应聘的销售代表还是上星期的商务推广？”楚归航对此嗤之以鼻，一个如此商业的地方还敢叫寺庙，真好意思，谁给的脸。他当时若是知道还有这么多职位待招，他出哪门子的家！
“非也，我师兄正是住持元空，我乃你师叔寸因是也，师侄莫要乱了辈分。”说完撩起袍子席地而坐，捻动手腕上的佛珠，闭上眼睛，嘴里不知道念叨着哪本经文。
“装个屁啊，演技那么好你怎么不演戏去呢，窝这多屈才。”楚归航重新装满两桶水，从光头和尚身上踩过去。
捻动佛珠的手指一顿，很久很久才继续捻动下一颗，嘴里的经文不知道了哪句，他又重新念了起来。
山涧清凉，楚归航哼着歌，走路一蹦三跳，到水缸跟前，桶里的水洒了三分之一。一旁坐在地上摘菜的小和尚松了一口气。
“归舟，你可算回来了。就指着你这两桶水蒸饭呢，别玩了，赶紧的，今天不同往常，有不少来着沐浴斋戒的香客。”
师叔们都来催好几遍了，戒言能不着急吗。
“香客？我看是肥羊才对。”楚归航撇撇嘴，真是不进寺庙，不知和尚有多伪善，一个月宰肥羊的机会能不重视才怪。
“戒言，我看你耳目清明，你瞧瞧我，只有两双手，两条腿，一次只能挑两桶水，就算再快，往返也要十几分钟，你若着急，不如找几个人跟我一起去？”楚归航拿起一旁的蒲扇猛劲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