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什么嗳?陈白起被挑起的好奇被他这一声“嗳”给搅和了,顿时很想翻白眼。
这时,立于一旁的那位美髯善目的中年人举步上前,他接过话头道“此事说来话长,在下墨者昌仁。”
陈白起见他向她自我介绍,便知他这算是基本认可她了。
要说这战国时期的人倒是比后世的人更为耿直与单纯一些,他们崇尚理想主义与公理道义,没有那么多的狡诈与阴险的心思,哪怕是城府最深的诸侯士族亦是从小被教义长大,宁彼着一张名曰“纪律严明、循礼有序”的皮,亦不会剥开内心中那一层“狭隘、卑劣”来放飞自我。
否则,又岂能仅凭她这三言两语便能博取到他们的好感。
尤其墨家,曾是显学一派,讲究以兼爱为核心,以节用、尚贤为支点,自是一群光明磊落之辈,不会以小心之心来度它人。
“昌先生。”陈白起向他行了一个晚辈礼。
昌仁却摆手“昌仁可担不起陈郎君先生一称,直接称呼我为昌仁即可。”
陈白起见此,亦笑道“直呼长者名讳倒也不妥,不如便唤你为昌叔吧。”
昌仁面含笑意,颔首。
礼多人不怪,哪怕是素昧平生,亦可一见如故。
昌仁抚了抚黑亮修剪整齐的长须,再讲道“有些事亦不怕直说了,如今的墨家其实早已衰微,并且还分离了两个支系,一为墨辨,一为墨侠。”
“这样讲来,这刺杀秦王的便是这墨侠一派,而诸位该是……墨辨一派了。”陈白起恍然颔首。
心底却暗忖,瞧着这墨侠一支人多势众,且装备家伙什高端大气上档次,反观这墨辨……无论从人员、穿着、居住环境、秘密场所来看,都着实“简朴”得令人心酸啊。
这两派系的分化如此极端,也不知道这墨辨一支是如何来维持自身的。
“没错,这墨侠他等行事作风近年来尤其霸道横崮,且从不与我等进行商议,连刺杀秦王这等大事,他们也敢私自行动,简直是没有将钜子放在眼中!”幺马一提及此事,便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