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茫然摇头,天真得有点傻地反问“这种事不是一向是陈贾给出主意的吗?对了,你这一趟与赵国贸货可有赚到财物回来?”
“……”陈白起脸倏地一僵,眼珠子也开始飘移。
突然觉得她好像根本没有资格指责她爹渣,因为她出去这一趟惹回来的祸恐怕更大。
她清了一下嗓子,赶紧道“父亲,娇娘这趟买回来一些很有价值的越国奴隶,有识字,懂农耕,且……”
“我们如今都这般田地了,买战犯奴隶岂非还得多养几张嘴?”陈父打断她不满地嚷嚷着。
陈白起一噎。
“嗳,总会有办法解决的。”陈白起一考虑到现实,也只能顾左右而言它了。
她在心中忍不住自嘲长叹——我都混成这样,就算有一个活鲜鲜的主公突然蹦出,也怕是勾搭不上了——!
哒哒哒哒——突然,松林间由远及近响起一阵闷沉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奔至坞堡,却是失踪的陈贾身后吊着一大串仆伇满头大汗跑来。
“陈主——陈主——大幸!大幸也!贾于衙口栈道偶遇楚国公子沧月——区区杂役暴动,必能倾刻歼灭……”
陈白起踅过身看向坞堡闸门,惊异这货竟敢再回来,但脑子将陈贾叫喊的话在脑子滤过一遍后,某根活跃的神经嘎然滞住。
楚国公子沧月?
等等,他说的不会是那个……曾任楚国的令尹,曾掌控着楚国数十万军队的那个战国四大公子沧月吧?!
数十铮铮铁骑整齐划一踏至坞堡前,甲光向日金鳞开,似刀刀金光刮目,气势较先前赵军更为磅礴压抑,但却有与赵军相似的铁猩寒意扑啸来入。
沧月铁骑退侧两旁,黑踵的影子斜撒出一条阴迤过道,两匹高大俊美通体雪白的卢哒哒优雅开路,一辆奢华辒辌车从后方驶出,其斗拱车檐四角尖尖,吊挂着四串迎风叮当作响的玉玲珑,车内似隐约有嗡哝的梵音在袅袅荡漾。
然车停,音便亦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