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镜生闻言瞥了她一眼,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他干爽的眼眸染了些许水意,但比先前的薄凉多了一丝软绵随性。
“这件事情……你与其问我,不如等逮到凶手后亲自问他(她)还更清楚些。”他打着太极,又道“所以陈焕仙,你打算怎么做?”
说完,他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似乎一下变得十分萎靡疲倦,他眉目氲上了一层淡淡的软懒,像蜷缩成一团即将入睡的猫,他似乎觉得脖子上的脑袋太过沉重,将头一伸,想靠在陈白起的肩膀上。
他这一举动不可谓是突兀且出人意料,陈白起始终记得这个副人格……对她怀揣着一种恶意,于是他一靠近,她便谨慎又自然地避开一步,她浅笑怡然,慢声道“不急,路途方刚开始,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狐镜生被她这一避,险些一头栽在地上,他一手撑着货车的辕轮,一面阴眯起眼睛瞅着她,见陈白起不动声色地回视他,没有立即逃走,也没有惊慌失措。
他嘴角微勾,但却并不温文尔雅,也没有给人一种安心感觉,反而有着一种放荡与尖锐。
“陈焕仙,你这个还真虚伪。”
而被骂成“虚伪”的陈白起却完全不懂为何被人骂成“虚伪”。
——
雨停后,天空如洗一般蔚蓝干净,同时太阳也出来了,赶路的人渐渐由雨后的清爽变得被太阳灼烤的汗流浃背。
赶了一日的路,且不是走平坦的官道,而是走的一条泥泞坑洼的小路,因此更是举步维艰,赶在入夜之前,雌女的商队便由有经验的探路者寻了一处地势较高、四周围视野开阔的平地搭建起帐篷,而所有的脚夫停好货车跟辎车之后,便分散去捡柴烧火准备晚餐。
而这时白日因一直赶路待在车内的人都陆陆续续地下来了,这一日在车内的颠簸摇晃令许多人感到了身体跟精神上的双重疲倦,他们在下车之后,有两三成众,或单独一人在这附近随意逛走着。
陈白起身为雌女商队的一名最没地位的“脚夫”自然也是想帮着为其它人做饭,可问题是她一生不来这种靠火石撞击的火,二来也舂不来辎车上的谷物,于是,只能捡些最不考验技术的工作——去四周围寻找一些可用的干柴。
由于白日里刚下过一场大雨,这附近的地面也难捡到什么可用的干柴,她只能走到更远一些的地方尽量去捡一些干燥的。
在离了人群跟车队之后,之前一直处于绷紧状态的她便变得更为自在跟悠闲许多。
她明白一个人不能随时处于一种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有时候适时地进行放空自我会更益于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