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收到谢郢衣的鹞鹰飞信,得知秦国函谷关近两日频频有关外军队外围骚扰,其意有蓄势进攻之苗头。
另则,咸阳城内的十一位嫡系巫族在执行任务期间,其中有一封红蜡密函的内容加急送至太傅府,以红蜡密封代表此信件十分紧要,但这事谢郢衣不可僭越打开,唯候她可及时回秦阅览。
从赵返秦,在离栎阳地域范围处,乘着鲲鹏的陈白起注意到下方雪崴山谷有一支队伍拖着细长的“尾巴”冒雪前行,她拉下罩在头顶的长绒帽檐,见下方约有百来名赳赳铁甲兵卒,后方则用结绳缀着一长串着或着灰色短袄,光脚的青年汉,这支队伍没有妇孺,也没有老弱者。
正直午时,但天空却是一片灰沉铅厚的黑压压,密织的风雪如网落下,风雪之途既靡离视野,更一程难过一程。
下方墨绿色的树茬都被雪掩埋了,白茫茫一片,所以行走的队伍在高处就像一条蠕动缓慢的黑色大虫,前端的车马队伍与后方步行的人显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画面,一辆六辕胧车,车身以皮裘栽成的帐子垂落四周遮挡风雪,车周是骑兵形成的包围拱形前行,后面则由马与人力一道拉着十几辆压辙很深的马车,看这一队奢华隆重的规格,倒像是哪一国的王候车队出行。
风雪渐渐地大了起来,她不便再行空路,便让鲲鹏自行先去躲避风雪,她则徒步前行。
见这支队伍前行的方向与她相同,她心中有些在意,便想着不如打探一下这行队伍是何来历,便掩了脸不着痕迹跟在了队伍的后端。
前方的队伍一面维持着队形不掉,一面又得避着些扑面而来的风雪,是以没有人会特意去观注别的事情,只有队伍最尾端的人乍然见到一个陌生人跟着他们,表现得有些惊讶。
这荒郊野外的,再加上风雪又大,怎会突然冒出来个小姑子?
别说,除了觉得惊讶,心底也有些毛毛的。
陈白起披着一件雪白斗篷,若低着头,几乎与周边的雪色山地融为一体。
“同路人,不知你们来自何处?”
刺骨的寒风在耳畔呼呼地刮着,她清缈似月的声音顺着风,钻进了他们的耳中。
他们忽然有些怔神,清明的眼睛像墨水滴入水中荡漾开来,心底本该存在的惊疑却好似一下被什么抹平了,哪怕见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也很轻易地接纳了,好似她就该是他们的“同路人”。
“我们是精海附近的渔民。”
精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