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刚喝完,陈白起便感觉浑身似火烧,无处不痛,像有人拿一把冰刃在剥皮拆骨一般。
卧嘈!
她险些破口低咒出声,但怕自己失了心智,便克制地双手互缚,双脚并拢缩于车角壁处,大口地深呼吸,避免自己失态地满地打滚喊叫。
“这、这水是什么?”
没一会儿,她额头便滴下豆大的汗珠来,身上是湿了一遍又裹一遍,她将头抵于木板上用力压着。
那人观她这种时刻还能顾上应有的得体与自制,心下倒又多了二分颀赏之意。
他也不骗她,坦言道“这水实则并非水,而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汁,本是用来给我抑痛的,于我有助,但对于别人而言,它服用下的效果应该是痛苦的,但正所谓福祸相依,这毒亦能治病,倘若你能捱过去,对你如今的身体却是有脾益的。”
……好大一段话的内容啊,汗咸湿了她的睫毛,令她视线都模糊起来,陈白起却只感觉越来越痛,痛得脑膜都发炸了,因此从他的话中也只读取了只字片语来理解。
比如这个毒虽痛,但捱过去便可。
可是怎么办,这种痛好像血液一样流贯于全身、绵绵不绝,持续的纠绞灼肆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渴极了喝杯水都藏着毒……不行,不能这样干熬着。他有毒,但她有药啊,于是她颤抖着手摸出一颗“僵尸丹”,趁着蜷缩成一团脑袋低下时,偷喂了一颗进嘴中。
等“僵尸丹”发挥了效果,她这才稍微好些,但方才的如火舔舐的痛意仍旧令她心生余悸。
拿这样的毒药来抑痛,那这人本来该承受的痛得有多恐怖啊。
见她从一开始痛得恨不得拿头抢地,到如今只缩成一只小虾米似的微颤喘息,整个人倒是在烈火刀尖上刮渎了一遍后,反而安静了下来,那人瞥眼似讶了一下。
“之前倒是亦有刚勇之人服之而痛不欲生,宁咬舌自尽也不愿痛活,反而如卿这般能忍之人倒是生平未见,如此看来,你的确有值得一救的价值。”
听这话,这毒药还有拿来罚治折磨人之一二用处啊,从目前与他的相处来看,这人行事作风亦正亦邪,可偏偏救了她,陈白起真的很难不怀疑他是否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