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初经亲昵的疲累,婉兮还是扛不住了睡去。
只是她心里却还有一根弦不敢松懈,故此她只是浅浅一眠,天还未亮便睁开眼。
皇帝纵然在围场,每日里却依旧按着宫中的作息时辰,天不亮便要起身。她便不敢叫自己也睡迟了,总得在皇上起身起身之前先醒来。
睁眼却见皇帝正侧身支着手臂,静静凝视着她。
婉兮便又忍不住地脸红:“爷这是……难不成一直没睡?”
烛火依旧摇曳而红,他伸手抚了抚她细致的面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红烛照红妆。”
婉兮听懂了,含羞而笑:“爷是咏海棠。可惜这儿是草原,没有海棠。最好的海棠都还在宫里呢。”
皇帝轻哼一声:“这儿虽是草原,可是朕的心已早早回了永寿宫。永寿宫前海棠,必定更得娇艳。”
婉兮明白,皇帝在说“将来”。
婉兮轻垂眼帘:“只可惜纵然‘海棠睡未足’,却仍空留千古《长恨歌》。”
皇帝所用诗句是化用了唐玄宗与杨贵妃的故事,玄宗称贵妃媚态如“海棠睡未足”。婉兮便也借题宕开一笔。
皇帝便哼了一声,将她拥在怀里:“唐玄宗无力保得自己的江山社稷,连累到自己心爱之人。爷不会!爷不但坐得稳这锦绣江山,更护得住自己在意的人。”
虽然“将来”是那样一个莫测的字眼儿,可是此时得他这样一句话,便也叫她安心。
她浅浅而笑,却轻轻推他:“爷,该起身了。”
皇帝“嗯”了一声:“李玉早候在外头了。爷是怕扰了你,才叫他多等一时。”
婉兮便自己坐起,“爷……便是救驾有功,却也不能长留龙帐。奴才已在龙帐中宿过一晚,今儿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