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糖甜得很,就是粘牙,从嘴里拿出来的时候,会拉出长长的糖丝。
小道童牙上粘着糖,说话有些含混不清,“那日只有三个人,自是容易全身而退。这回可是不同,一两万人想进襄阳,如何进?”
“都火烧眉毛了,七郎为何只派了你我在这里守着。因为但凡有点见识的,都知晓,襄阳城固若金汤,想要打下襄阳,我看下辈子吧。”
见付五娘还是一脸愁苦,小道士伸出手指,在牙缝里抠了抠,将粘着牙的糖抠了下来,嚼了几下,彻底的咽了下去。
“妇道人家就是妇道人家,平时日打打架也就算了。一到这种靠大局观的时候,便歇了菜。你前后左右看一圈,瞧见了什么?”
“襄阳三面汉水环绕,对面是樊城,他们走水路来。一从汉水冒头,樊城同我们可以两边同时对战,乱箭射都射死他。江边有浅滩,大船靠不了岸。”
“他们便只能坐小船,小船远不如大船结实,无处可隐蔽挡箭,那就是活靶子。就算他们用人命开路,侥幸抢滩登陆,那又如何?”
“一旦靠近城楼,咱们还能够再射一拨。他们连整队集结的机会都没有。再退一万步,那姓段的厉害,领着他们兵临城下,可那又如何?”
小道士说着,得意的拍了拍屁股下的城楼,“你且看这襄阳城楼,谁人攻得破?七郎叫我们来,是想看我们怎么出了这个恶气,看那姓段的去死呢!”
他说着,猛的一跃,立在了襄阳城楼之上,朝着远处的江面看去,只见那江山黑压压的一片,一条接一条的船,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
“还等什么?放箭放箭!”小道童跳着喊道。
那江滩上的襄阳军弓箭手得令,朝着驶来的大船猛的射了过去。
待那船只靠近,他们却是一个个的住了手,面面相觑起来。
小道童觉得不对劲,低低的咒骂了几句,轻功一点,飞了过去,待靠近一瞧,他顿时脸都绿了。
只见那领头的大船边上,立着一个个的稻草人,每一个稻草人,脸上都糊着白纸。那白纸上头,惟妙惟肖的画了田楚英那张要死不活的脸。
不光是如此,每一个稻草人的舌头,都长长的垂着,那上头用朱红色的笔,写着田楚英的生辰八字!